"穆扬，醒醒。"
孙蓉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眉心，我从噩梦惊醒时，运输机正穿越柏林上空的雷暴云。她的瞳孔泛着淡金色星芒，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施展预言术的青烟："我看见你站在血池里，周围都是机械蜂巢的初代实验体......"
"别担心。"我握紧她的手，相柳的火焰在舷窗上投出九头虚影，"有陵鱼和相柳在，什么危险都能解决。"
运输机降落在废弃的柏林中央火车站时，雨幕中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摘下礼帽露出左脸的镰刀胎记，正是孙蓉父亲提到的红色黎明组织联络人——安德烈·彼得罗夫。
"欢迎来到冷战坟墓。"安德烈的俄语带着浓重的柏林口音，他递给我们两柄刻着红星的匕首，"要塞入口在站台十二号的女厕里。"
孙蓉举着探测器带路，我注意到她特意换了条紧身作战裤，的战术包里鼓鼓囊囊。当我们掀开女厕的水箱时，暗格里的纳粹党旗正在自动播放元首演讲的全息投影。
"这是......"我触碰党旗，相柳的火焰突然剧烈燃烧，全息投影竟扭曲成胡丽晶的机械虚影。安德烈脸色骤变："快！母巢的量子计算机在读取你的记忆！"
我们沿着螺旋楼梯狂奔而下，墙壁上的机械蜂巢标志开始渗出墨绿色黏液。孙蓉的星瞳突然爆亮："左前方二十米有陷阱！"
血煞螳螂的锯齿前肢瞬间斩断袭来的机械触手，那些黏液在断口处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安德烈扔出颗EMP手雷，整段走廊的照明系统陷入黑暗。
"小心！"孙蓉突然把我扑倒。三枚穿甲弹擦着鼻尖飞过，在墙壁上留下碗口大的弹孔。我指挥相柳喷出星辰火焰，却在触及敌人时被某种力场反弹。
"那是......能量护盾！"安德烈的声音带着震惊，"他们从苏联核潜艇上偷了反物质引擎！"
我们躲在防爆门后喘息，孙蓉突然指着我的胸口惊呼。被穿甲弹擦过的地方，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蝎子图腾，与胡丽晶身上的如出一辙。
"没时间解释了。"安德烈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遍布全身的机械鳞片，"当年我父亲参与过铁十字计划，这些是他留给我的礼物。"
他启动藏在牙齿里的自爆装置，机械鳞片开始逆向分解成纳米机器人。当他冲向敌人时，那些机器人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镰刀，将能量护盾斩成两半。
"快走！"安德烈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母巢在地下五层的血池......"
后半句话被剧烈的爆炸吞没。孙蓉拉着我冲进烟雾，相柳的火焰自动为我们开辟道路。地下五层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首径三百米的血池里漂浮着数万具机械尸体，胡丽晶悬浮在中央的金属王座上，她的脊椎己经与量子计算机融合。
"穆扬......"她的声音同时从数百个扬声器传出，"你终于来了......"
血池突然沸腾，无数机械触手破土而出。孙蓉甩出电磁脉冲链，将触手群炸成废铁。我指挥陵鱼启动时光回溯，整座要塞的时间流速开始减缓，只有胡丽晶的机械瞳孔还在正常转动。
"没用的......"她的机械臂插入量子计算机，"我己经是时间的一部分......"
孙蓉的星瞳突然浮现出复杂的星图，她拽着我冲向血池中央的金属祭坛："快！用星陨铁启动祭坛！"
我将融化的星陨铁倒入祭坛凹槽，陵鱼的虚影在血池表面凝聚。当时间漩涡与血池融合时，我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穿着纳粹军服，有的在实验室接受基因改造，每一个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悲剧。
"原来......"我握紧孙蓉的手，"我是纳粹基因实验的后代......"
"不。"她眼中的星芒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你是终结这一切的希望。"
胡丽晶的机械王座突然解体，她的身体开始吸收血池里的能量。当她再次出现时，背后展开了六对机械翅膀，每只翅膀上都刻着纳粹符文。她的蝎子尾巴扫过血池，竟召唤出二战时期的幽灵师团。
"相柳！"我咬破舌尖，第十颗头颅喷出的星辰火焰开始吞噬幽灵。陵鱼挥动沧海龙女的龙鳞鞭，将机械翅膀抽得支离破碎。胡丽晶发出垂死的哀嚎，她的量子计算机核心开始逆向运转。
"孙蓉，用你的星瞳！"我大喊着将她推向核心。孙蓉的瞳孔中浮现出胡丽晶的记忆碎片——三年前的圣诞夜，她被晶少诱骗注射了第一针变异药剂。
"胡丽晶，醒醒！"孙蓉将手按在核心上，"还记得我们一起养的仓鼠吗？它昨天生了七只小仓鼠......"
胡丽晶的机械瞳孔突然收缩，量子计算机开始播放童年录像。当看到父母车祸身亡的画面时，她的机械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人类躯体。
"穆扬......"她伸出颤抖的手，"能再抱抱我吗......"
我正要上前，安德烈的机械残骸突然动了起来。他的纳米机器人组成锋利的刀刃，刺向胡丽晶的心脏。孙蓉本能地扑过去，却被刀刃穿透了右肩。
"孙蓉！"我疯了般冲向他们。陵鱼的眼泪滴在孙蓉伤口，可纳米机器人正在腐蚀治愈能量。相柳的第十颗头颅突然发出哀鸣，它的火焰开始逆向燃烧，将安德烈的机械残骸吸进异空间。
"这是......时光回溯？"孙蓉虚弱地笑了，"原来你真的能......"
她的话被胡丽晶的尖叫打断。血池突然沸腾，所有机械尸体同时睁开眼睛。胡丽晶的身体开始吸收他们的能量，她的皮肤下浮现出星陨铁的纹路，蝎子尾巴蜕变成龙尾。
"我明白了......"孙蓉的瞳孔倒映着胡丽晶的新形态，"她才是真正的机械蜂巢宿主......"
胡丽晶的龙尾扫过血池，整座要塞开始逆向分解。我抱着孙蓉冲向出口，相柳的火焰在身后筑起防线。当我们最后一次回头时，胡丽晶的机械瞳孔中映出我们的身影，两行血泪顺着金属脸颊滑落。
"再见了......"她的声音消散在爆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