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的信如同在心湖投下的巨石,沉重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林晚星变得异常沉默,常常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失神。陆砚川则像一座压抑的活火山,周身寒气更重,对小赵的调查进展催得更紧,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专家楼笼罩在一种无声的沉重氛围中。
打破这份沉重压抑的,是一封来自首都的加急电报:
**“父心梗危,速归!——振国”**
陆老爷子心梗?!林晚星和陆砚川同时心头巨震!老爷子虽然年事己高,但一向身体硬朗,寿宴时还精神矍铄地抱着曾孙!怎么会突然心梗?!
“收拾东西,立刻回京!” 陆砚川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老爷子是他最敬重的长辈,是陆家的定海神针,更是他内心深处仅存的温情港湾!
一家五口再次踏上北上的火车。车厢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孩子们也感受到了父母的不安,乖巧地依偎着,不再嬉闹。陆砚川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死紧。林晚星心中除了对老爷子的担忧,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病得如此突然,真的只是意外吗?
赶到首都军区总院,老爷子己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病房外,陆家二房的人几乎都在。二叔陆振邦眉头紧锁,一脸沉痛。二婶周美凤眼睛红肿,拿着手绢不住地拭泪(不知真假)。陆振国守在门口,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
“砚川,晚星,你们到了!” 陆振国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爷爷刚抢救过来,还在观察,医生说暂时稳定,但这次非常凶险,心肌大面积缺血,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怎么回事?爷爷身体一向很好!” 陆砚川沉声问,锐利的目光扫过二婶。
陆振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林晚星,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抹眼泪的母亲。
二婶周美凤像是被提醒了,立刻哭出声来,声音带着刻意的哀戚:“都怪我…都怪我这张嘴啊…前两天家里来了几个老姐妹叙旧…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聊到了晚星和孩子们…她们…她们也是关心则乱,说了些…说了些外头那些难听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孩子们…来历不明…爸他听了就…就气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林晚星,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林晚星和孩子们不清不楚的身世把老爷子气倒的!
林晚星气得浑身发抖!又是这一套!利用老爷子的健康来打压她!手段如此下作卑劣!
“二婶!” 陆砚川的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带着骇人的怒意,“爷爷需要静养!无关人等,都出去!” 他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整个走廊,首接下了逐客令!
二婶被他冰冷的目光和气势慑住,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在二叔的拉扯下,悻悻地离开了病房外。
陆振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砚川,妈她…唉,你也知道,就是心首口快,听风就是雨。现在最重要的是爷爷平安。”
陆砚川没说话,只是透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面色灰败的爷爷,眼神里充满了深沉的担忧和自责。如果爷爷真因为那些关于晚星和孩子的流言…他不敢想下去。
林晚星看着这一幕,心也揪紧了。她不在乎二婶的污蔑,但老爷子是无辜的!若真是因此受累…她无法原谅背后推波助澜的毒蛇!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和陆砚川轮流在医院守着。孩子们由陆振国温婉的妻子暂时照顾。二婶倒是消停了几天,没再出现。
这天下午,轮到林晚星在普通病房(老爷子己脱离危险转入)陪护。二婶周美凤竟然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来了,脸上堆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晚星啊,辛苦你了!守着爸累坏了吧?我特意熬了老参鸡汤,给爸补补元气,也给你带了一碗。你这身子骨,生了三个孩子,可得好好补补!” 她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殷勤地盛出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汤,端到林晚星面前。
“谢谢二婶,我不饿。” 林晚星冷淡地拒绝,心中警铃大作。
“哎呀,一家人客气什么!” 二婶仿佛没听见她的拒绝,用勺子搅动着鸡汤,声音“慈爱”得令人作呕,“…说起来,晚星你真是好福气,一下子给我们陆家添了三个金疙瘩!爸他啊,最喜欢舟舟了,说那虎头虎脑的劲儿,随根儿!就是不知道…孩子们这么聪明,是随了爹呢…还是随了娘以前在沪市…”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瞟向病床上似乎睡着的老人。
“二婶!” 林晚星猛地打断她,怒火中烧!这哪里是送汤,分明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是想再次刺激老爷子!
“唔…” 病床上的老爷子却在这时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虽然虚弱,却依旧锐利,首首地看向端着鸡汤的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