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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信笺的“重量”与消失的“关键”

车间里林晚星技惊西座的复刻与陆砚川对李梅的雷霆处置,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余波久久未平。李梅被开除且面临法律追责的消息迅速传开,那些曾经依附于她散布谣言的长舌妇们噤若寒蝉,厂里关于林晚星的流言蜚语瞬间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工人们和技术员们由衷的敬佩与好奇——这位陆太太,到底还有多少深藏不露的本事?

然而,林晚星却无法享受这份迟来的宁静。车间里的喧嚣散去,陆砚川那句“做得很好”带来的暖意犹在,但更深的阴霾却笼罩在她心头——玛利亚·彼得罗娃的回信!

回到专家楼,陆砚川的沉默比往日更加凝重。他让小赵先带孩子们去休息,然后示意林晚星跟他进了书房。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陆砚川从带锁的抽屉里取出那个印着国际邮戳的信封,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将信封放在书桌上,修长的手指在粗糙的牛皮纸面上无意识地着。

“信…到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看着那封信,仿佛看着一个装着潘多拉魔盒的匣子。

陆砚川拿起裁纸刀,锋利的刀刃划过封口,动作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抽出里面的信纸——两页密密麻麻的俄文手写信。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字迹,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越拧越紧,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办公室里仿佛瞬间进入了寒冬!

林晚星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信…信里说什么?” 她忍不住出声,声音干涩紧绷。

陆砚川没说话,只是将信纸递给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震惊,有狂怒,更有深不见底的自责和痛苦。

林晚星颤抖着手接过信纸,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辨认那些有些潦草的俄文字迹。

玛利亚的叙述逐渐在眼前展开:陆砚川醉酒被送回308房…深夜女人的哭声和争执声…不止一个男人的声音?…次日清晨门口的混乱痕迹…掉落的物品(发卡?半块玉?)…陆砚川脸色极差地匆匆离开…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真相比想象的更加不堪!更加混乱!

房间里很可能存在第三人!而且,极有可能发生了侵犯事件!

而她记忆碎片中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屈辱,找到了最残酷的印证!

“掉的东西…” 陆砚川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抬头,眼神痛苦而急切地看向林晚星,“发卡?半块玉?你…你当时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林晚星痛苦地闭上眼睛,拼命挖掘原主模糊的记忆。发卡?好像有…一个旧发卡…但玉?完全没有印象!等等!半块玉?陆砚川怀表里的“To My Star”…难道…

“我…我记不清了…” 她无力地摇头,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砰!” 陆砚川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上!桌面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他的指关节瞬间破皮渗血!压抑的怒火和痛苦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

“查!给我查!” 他对着门口守候的小赵低吼,声音压抑着狂暴的戾气,“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查当年沪市红星招待所所有工作人员!特别是8月23日前后值班的!还有那天晚上进出过招待所的所有可疑人员!尤其是…有没有人捡到过类似的东西!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杂碎给我揪出来!我要他付出代价!”

小赵从未见过陆砚川如此失态,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应声:“是!陆工!我马上去办!” 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

陆砚川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额角青筋跳动,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向林晚星时,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无法言喻的沉重愧疚,有锥心刺骨的痛楚,还有一种…近乎破碎的无力感。

他张了张嘴,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他拿起桌上的信,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然后,他打开了书桌最底下那个带锁的抽屉——那个放着三只木雕小飞机的抽屉。

他将那封承载着沉重真相的信封,轻轻地、珍重地,放在了那三只代表孩子们生日的小飞机旁边。然后,缓缓关上抽屉,落锁。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在封存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也像是在…守护着仅存的、与孩子们血脉相连的纯净。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晚星苍白失神、摇摇欲坠的脸上,声音沙哑艰涩,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沉重:

“对不起…还有…谢谢。”

这句迟来的道歉和感谢,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星心上。她看着他眼中深沉的痛楚和那锁起信件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巨大的酸楚和茫然堵在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真相如此丑陋,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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