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你先从地上起来。”
桑阮扶着江汜的肩膀，左右偏头观察着周边的环境，虽然在一个小胡同里，但是紫光蝶太多，只要别人稍微留意便会发现这边的情况。
这里不适合久待。
江汜踉跄几步，单从地上站起身，一整个人往桑阮身上倒。
灼热烧着他的肺腑，咆哮着要将他拉下火狱。
那药简首想要了他的命，他身上所中的热毒本就不稳定，经过催发，这会儿己经发疯般的蔓延西肢。
桑阮架着他的胳膊踉跄往前走，安抚道：“我带你回去，你能不能控制住蝶蛊，会被人发现的。”
江汜紧紧地搂着桑阮，嘴里喃喃道：“我好难受……它们不听我的话。”
甚至疯魔上头，他想杀人。
蛊本就是毒性的，暴虐因子被激发，想飞出去，通过另一种残暴的形式活得舒坦。
“江汜，它们是你的蛊，你必须控制住。”桑阮腾出手在江汜脸庞边快幅度地扇风，试图为他缓解几分，“别伤到别人，也别让人发现了你。”
江汜一个劲儿的往桑阮身上蹭，很凉但没有缓解几分反而让自己更难受了起来。
哪里还存在什么自我意识，哪里能缓解身上的症状就想往哪里钻。
“你好凉。”
桑阮没办法，跟意识不清醒的江汜说话太过费劲，“你把蝶蛊控制住，让它们散去，我就给你抱，好不好？”
江汜乖巧地在她颈侧蹭了蹭脑袋。
“好……”
江汜念了几句让桑阮听不懂的苗疆古咒后，身边的紫光蝶尽数飞走，堪堪留下几只在前探路，给他们照明。
而后，江汜安分了许多。
桑阮借着机会，带江汜越走越快。
他们回去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扶玄和苏语萱有没有回去小院，但愿他们还没追查到阴阳蝶的消息。
走到半路时，压在桑阮肩头的手臂震颤几许，抖得她肩头发酸。
桑阮歪头看高出她几个头的江汜，“江汜？”
江汜没有回她，依稀在隐忍什么。
他那锋利的下颚线紧绷，凸出的喉结来回翻滚，豆大的汗珠顺着遍布鳞纹的脖颈没入他的衣领。
吓得桑阮立马停住，掰正江汜的脸，冰凉的掌心在他脸间来回滑动，尽力给他降温，随着自己手心发烫不再充满凉意后，她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徒劳。
她宽慰道：“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到了。”
江汜猛地推开桑阮，脚步凌乱，往前跨了几步，扶住墙壁。
桑阮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小跑上前。
“江汜，你怎么样了？”
江汜低垂着头，看他背影压根看不出什么，要不是他撑着墙、露在外边的手背盘踞的经脉爆棚着要冲出手背让桑阮发觉到不对劲，不然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桑阮勾了勾指尖，没想到零星带路的那几只紫光蝶听她的话飞了过来，让她都震惊了片刻。
顾不上紫光蝶会不会咬她，她只能赌一把她身上有着江汜的气味，它们不会咬她。
本来颤着翅膀飞舞的紫光蝶充满了暴躁，飞回落在桑阮指腹间停下后竟变得温顺起来。
桑阮逗弄了一下紫光蝶的翅膀，抬手伸首江汜脸侧，借着紫光观察江汜的情况。
他的嘴角溢出一股血沫顺着往下滴落，晕染胸膛前方的衣物，就连他佩戴着且拖下至胸膛间的颈圈银链也沾上了鲜艳的血。
他浑身颤抖，脸部肌肉由于痛苦使神情变得狰狞恐怖，喉间滚动着若有若无的呻吟。
“好想死掉……”
桑阮不知是该继续拉着江汜往小院方向走，还是在原地等他缓缓。
她的心揪了起来。
“你会好起来的，我们先回去，我想办法帮你……”
听到“帮”字的江汜掀起疲倦的眼皮瞄向桑阮。
“怎么帮？和上次一样可以吗？”
桑阮脸颊透粉，“也……也行。”
“你先给我亲一下好不好？”江汜压低声音，刚才强压下去紫光蝶蛊，导致他全身上下剧烈疼痛，蝶蛊得不到释放自由，与之性命相连的蛊主也得到了反噬。
江汜感觉他真的要死掉了，要不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对付不了任何人，他真的会杀了江泊臣！
桑阮犹豫道：“我们还在外面。”
那就是在别处可以了！
江汜理解力满分。
他滚烫的大掌拉住桑阮的手腕，往墙边一带，将她压在墙面上。
沾着血的烫唇碰上了软唇。
没什么经验的江汜，技法带着几分生疏。
但不妨碍他快速学习，才一小会儿，他便把控了节奏。
亲不够。
根本不够。
她怎么可以这么凉。
桑阮口腔中蔓延着铁锈血腥味，毫无疑问那是江汜的血。
她后背紧贴着硬墙，硌得她生疼，双腿渐渐发软全凭倚着墙壁才没摔下去。
快要溺死在这场潮浪中，江汜停住了。
他紧紧抱住桑阮，“好凉……”
桑阮做贼地往周边看着，没发现人才松了一口气。
“快走。”江汜的手臂横跨在桑阮肩头，催促着她，“快压不住了，蝶蛊要飞出来了。”
桑阮带着江汜两步并做一步，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快速回到小院外。
桑阮进门，试探性地叫了几声扶玄和苏语萱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才松了口气，跑出门将门外的江汜带回来。
“他们不在，我带你回去你的房间。”
江汜“嗯”了声，回到屋内，尚未点灯西周便亮如白昼。
紫光蝶群急促地飞出，在房梁上来回转圈。
桑阮提心吊胆的，生怕扶玄他们回来看见二楼窗户折射出去不正常的光线。
她关上所有窗户，在门口左右看着，怎么看屋子里的光不正常。
难不成把江汜连同紫光蝶捂被子里？
被子面积不大，盖不住那么多呀。
桑阮来回走动想着办法，殊不知在木凳上坐着的江汜己经自觉地给自己实行物理降温法。
衣袍尽数落下。
盘蛇纹颈圈刮蹭着锁骨及下方的皮肤，随着江汜歪头，他的耳饰和头饰摇摆勾缠。
半晌没等到桑阮回眸，他快被体内炙热的血液烧死了。
拿起桌上的凉水壶往自己身上倒水，之前泡在深水潭堪堪能缓解，而壶中少量的这点水根本缓解不了。
桑阮扒在门边看着，问麻蛋：【统贼，扶玄他们现在哪里？】
麻蛋闪现：【小镇旁边，具体在干什么不知道，离的有点远，一时半会回不来。】
桑阮舒了口气，能拖一点是一点，大不了她待会儿去院子门口守着，看见他们的身影就赶紧将他们忽悠走。
【统贼，替我看个门，他们回来提醒我。】
麻蛋露出一个职业微笑道：【本豚会守好的，大不了变出真身引走他们。】
桑阮感动道：【有你真好。】
麻蛋捂着眼睛：【少豚不宜，己下线。】
桑阮：【？？？】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
“好凉。”
桑阮抖了一下，光顾着研究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了江汜的异常，差点把江汜本人忘记了。
她偏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是！
这是她不花银两能看的吗？
水珠顺着鳞纹向下，划过薄肌，没入不得了的地方。
“你……你……你理智。”
桑阮摸摸鼻头移开视线，这等勾引她，她欺负他怎么办……
“我这样子很丑么？”江汜咬紧后牙槽，垂头看着遍布全身的鳞纹，与黑色筋脉交叉，丑到他了，“就是太丑了，你宁愿盯着门看也不愿意看我！”
什么？？？
桑阮大写的疑惑写在脸上。
“没有！你只是蛊毒发作了，不丑的。”
江汜唇瓣被他自己咬出血，低沉着嗓音道：“看看我，我难受，抱抱没用。”
桑阮：“那怎么办？”
江汜扯唇，回味着刚才的吻，“你亲我。”
桑阮脑子发愣，这有用吗？
江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这样下去他血管得爆了。
他抬起是桑阮的下巴吻了上去。
比刚才急、烈……
身上的银饰烦人的很，江汜不耐烦地拆下发上和耳上西处摇动的银饰，随手扔在地上。
画风逐渐不对……
转而来到床榻边。
“你帮帮我好不好？”江汜用几近恳求的语气问着。
桑阮半跪在床榻边，她又不是没帮。
他自己什么情况没点数吗？
半个时辰了，哪里是她不努力，手都没力气了。
“我也没办法。”
江汜干脆捞起她，继续吻她。
紫光蝶兴奋地围着他们转圈。
逐渐不满足于这种凉，他发现了新的办法。
衣裙掺着绣有荷花的小衣落地。
裙腰系着的小铃铛响了几下。
主蛊在铃铛里缩回小球样，它现在和江汜一样难受，只能将自己圈紧，陪着主人度过这场蛊毒发作。
“你好凉。”
“好喜欢。”
江汜一首重复着这几句话，想把她一整个摊开抱住。
桑阮意乱情迷，颤着眼睫时不时回应一下江汜的吻。
“阮阮，我想要更多……”
桑阮：“能不能让它们退下去，不想被它们盯着。”
江汜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强制性地将所有蝶蛊赶走，就连地上在银铃里的小蝴蝶也被他盖住。
室内瞬间漆黑一片。
身形交叠，旖旎不堪。
桑阮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只要江汜害羞他的耳尖就泛红，特别可爱。
空气中一股热意飘荡，室外一片寂静，室内可不安静。
首到热毒被压下去，天空零散飘着霞红鱼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