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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净室。
莲花底座炉飘出一缕轻纱般的烟雾,伴着窗外吹进的凉风卷进热气蒸腾的汤池,安神香让池中泡着的人静下心来享受药浴活络筋脉的舒畅。
偷摸进来一道身影,她微抬脚尖,莹白如玉的嫩足轻点地板;指甲修剪的圆润,显得红润的脚趾纤巧,悄无声息地往池子方向走。
深秋季节极有可能染上风寒,桑阮酒醉,脑袋里也挂念着季赭。
回到公主府后,季赭便被推搡着来了净室泡热药浴。
他双手搭在池壁,让热源包裹自己。
身上的寒全都消失殆尽。
他耳朵自小灵敏,在桑阮踏进净室后的第一步他便知道她来了。
季赭睁眸道:“阮阮怎么来这边了?”
桑阮哼了一声,蛮不讲理道:“我好臭,身上全是酒味,我也要洗干净。”
她晃着脑袋,将眼前的重影全都晃走。
除去身上繁琐的首饰、衣袍。
迈步下了汤池。
桑阮明媚的脸蛋红扑扑的,白齿磨了一下下唇,慢慢靠近季赭。
季赭早己垂下眸子,首至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身前。
桑阮也不知道是怎的了,格外想和季赭待在一块儿。
她很开心季赭没有完全坏到骨子里,很开心他的改变……
季赭收紧手臂上的力道,视线在白瓷嫩肤上堪堪扫过一眼后赶紧挪开,她离他太近了。
眼神无处可躲,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
公主殿下勾人的手段实在是高,不经意间勾去了他的魂。
他的鼻息愈发凝重,咬紧了后槽牙;手背臂膀血液回流,青筋暴起。
倏然,季赭猛地睁开眼,那双猩红的鹰眸充满了危险。
软和的触感在胸膛间尤其明显,仿佛一根羽毛扫过,想要抚平他旧伤的疤痕。
桑阮吻了吻纵横交错的疤痕,自下而上,最后吻住薄唇。
季赭定定看着她动作……
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口,吐了口浊气道:“阮阮,别玩我。”
“乖乖的,要听话。”小公主口齿不清说着,再次吻上了他。
季赭反客为主,单手捧着桑阮的脸蛋,撬开她的舌关,乘胜追击。
调换了位置。
另一只手臂垫在她后背,以防池壁过硬伤了羊脂般的后背。
将她抵在池壁。
几乎是与她抢夺空气。
桑阮两只藕臂攀上季赭宽实的肩头,眼波流转勾着一抹潮红。
季赭呼吸紊乱不堪,与她额头相抵,清冷的语调杂糅着喘息。
“殿下,过分点行么?”
视线交汇,仅对视一眼。
撞上火花般……
潮热、难抑。
更多的是疯。
……
……
【滴,好感度暴涨至:80%,黑化值:50%。】
水花溅起,地板上印着深浅不一的湿印。
桑阮半阖着美眸,趴在季赭肩头,任由他抱着。
季赭随意穿上自己的衣服在腰侧打结。
取下木施上挂着的衣物将她一整个包裹住。
他温声道:“抱歉,夺了殿下的清白。”
“嗯……”桑阮好累啊,偏头在季赭怀里蹭着头,任由季赭用长帕擦拭散落长发的水渍。
末时,桑阮哈欠连天。
隐约记得季赭抱着她从净室回了屋子将她放在床榻上。
也不知道季赭在翻箱倒柜找什么。
只听见季赭自言自语道:“阮阮,我给你擦点药。”
而后,桑阮没了意识。
烛影跳动,烛光打在床榻前半跪着的季赭身上。
不知他怀了何种心思。
他是阮阮的……
不!
公主殿下是他的。
——
墙角隐着一个身影,透过破洞窗户纸企图窥探里面的画面。
与床榻有段距离,他只能看到娇颜盖着被褥侧躺着,床榻旁的男人捏着那双小手舔吻着。
季序知上下齿狠咬着磨出声响,双手垂在身侧,紧握着使得骨节咔咔作响。
他冷着脸嗤笑:“嘁……”
屋内的男人将塞进被褥里,起身将西处的蜡烛吹灭。
走近窗户之时,季序知双目皆惊,脑中浮现出的那张脸与面前这张堪堪重合。
季序知后退离开。
季赭?
他早就死了,都烧成了焦炭。
不可能,不可能……
季序知明明亲眼看见冷宫烧成灰烬,楼阁坍塌,那场火烧的烈猛,不可能留下活口。
可那男人与季赭几乎有九成相像。
风大吹的树叶刷刷响,屋内的人并未察觉到这点小动静。
京城内,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各派势力蠢蠢欲动。
**
翌日。
天刚破晓,搅着天空尾鳞云层洒出光线,印入窗户纸。
桑阮睡得格外酣甜,卷住被褥挤着季赭,差点将他挤下床榻。
季赭失笑,手中动作轻柔,起身将娇人儿挪进去里侧。
“殿下,殿下!”小橘急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季赭披上外袍,开门给小橘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季赭出门离屋门有段距离才问:”何事这般慌张?“
小橘道:”郝公子,赵侍卫说驸马不见了。“
她想到昨日公主殿下己和桑皇请示过休夫一事,桑皇应下。
这会儿该改口了。
”呸呸呸,是大朔质子不见了。“
金桂枝头枝头刚好在季赭身侧,他站稳后这杈树枝戳在了臂弯处。
他覆手拉扯着树枝,桂花香味浓厚。
他语调平稳,猜不透他眸中深意。
“流华院守着的人不少,擅离职守?”
小橘:“郝公子,赵侍卫他们被迷晕了,今日一早便赶紧过来上报。”
季赭:“府内可否有伤亡?”
小橘:“并未,守着流华院的侍卫只是说全身乏力难受。”
季赭点头,“暗中派人在京城内寻,切记不可声势浩大,莫要打草惊蛇。”
小橘犹豫到底要不要听面前这位公子的安排,毕竟她们公主尚未发话。
季赭看出来小橘脸上的无措。
他又道:“也罢……等殿下醒来,再与她商讨此事,昨日饮酒过多,让她多休息些会儿。”
季赭掰下一支桂花,带进屋子里换掉花瓶里插着那枝桂花。
他捻着指尖,眸色渐深。
以流华院的看守程度,一人单独逃离,就算武功高强多少会有伤亡。
想必是有人接应季序知。
他也留意到公主府周边有暗卫把守,外边的人进来接应难,将人送出去更难。
只能是……
公主府内有奸细,确切的说是有季序知的探子。
按理说,季序知的去踪影响不到任何事。
可偏偏季序知当下属于被扶桑国看管的质子,他若是被大朔国的人暗中遣送回去,影响就有点大了。
扶桑国交不出人。
只怕大朔国到时候打着找质子的幌子,又掀起一波血雨腥风。
毕竟,大朔国那位怎么可能愿意伏低做小。
这些年假意与扶桑国交好,每年进贡,实则早就有了新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