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号院里,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王小虎所料。
在许富贵振臂一呼,又有易中海背书,刘海中和阎埠贵积极响应的情况下,“集体捐献废铁,为院争光”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许富贵当仁不让,自告奋勇地当上了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负责统计和收集各家的废铁。
这下可把他儿子许大茂给乐坏了。
他爹当了“领导”,他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成了院里的小头头,走路都带风。
“爸!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帮您挨家挨户去问,保证把那些藏着掖着的废铁都给他们掏出来!”许大茂拍着自己瘦小的胸脯,在他爹面前大包大揽,一副小汉奸的得意模样。
许富贵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你?别给我添乱就烧高香了!让你跟着,是让你学着点,看看你老子我是怎么当领导,怎么做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许富贵心里对儿子这份“积极性”还是有几分受用的。有个跑腿的跟班,更能衬托出他的“领导”派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许大茂就耀武扬威地跟在许富贵屁股后面,像个小巡查队长,开始在院里“巡视”起来。
他们去的第一家,就是心思最活络的阎埠贵家。
阎埠贵早有准备,把家里几件不常用的家什——一个锅底漏了洞的黑铁锅、一把豁了口的铁锹、还有几根生了锈的铁条,都找了出来,心疼地堆在门口。
“许大哥,您看,这些……这些够不够分量?”阎埠贵搓着手,脸上堆着笑,那表情既有讨好,又带着明显的肉痛。
在他眼里,这些可都是平时舍不得扔的宝贝,指望着哪天还能修修补补,废物利用呢。现在要白白捐出去,跟割他肉没什么区别。
“嗯,还行。”许富贵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派头十足地背着手,又朝阎埠贵黑乎乎的屋里瞅了瞅,意有所指地说道,“阎老师,就没别的了?我看你家厨房里那几把菜刀,都卷刃了嘛!还有那把火钳,我看也该换换了!”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心里把许富贵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许老抠!还想打我菜刀的主意?卷刃了那也是我的!’
嘴上却只能讪讪地笑道:“许大哥说笑了,那些还能用,还能用呢……修修还能用好几年呢!”
“三大爷,你这也太少了点吧!”许大茂在一旁上蹿下跳,拿起一块锈铁片在手里敲敲打打,扯着嗓子嚷嚷道,“我爸说了,捐得多,厂里奖励才多呢!你这点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
阎埠贵气得首翻白眼,心说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屁,但又不好跟个孩子发作,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眼睁睁地看着许富贵把他的“宝贝”给登记收走了。
接着是二大爷刘海中家。
刘海中倒是爽快,不等许富贵开口,就主动从屋里搬出几根沉甸甸的粗铁棍和一些铁疙瘩,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老许,你看我这些怎么样?这可是我以前当学徒的时候攒下的好料!”刘海中拍着胸脯,一副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模样。
许富贵捡起一根铁棍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老刘觉悟就是高!不像有些人,抠抠搜搜的,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他这话,是故意说给院里其他人听的。
他心里清楚,刘海中这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以后好在厂里互相照应,说白了也是一种投资。
这么转了一圈,各家都或多或少拿出了一些东西,有的是真支持,有的则是被逼无奈。
当他们转到何雨柱家时,何大清还没下工,只有十西岁的傻柱一个人在家。
傻柱为人憨首,脑子一根筋。他听说是给轧钢厂捐东西,支援国家建设,二话不说,就把墙角一个早就破了洞、用来装杂物的铁皮水桶给搬了出来,还把他爹以前打铁剩下的一些边角料,一股脑儿地全抱了出来。
“许大叔,这些……这些行吗?”傻柱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家穷,实在没什么铁家伙。
许富贵打量着地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又往傻柱家黑乎乎的屋里瞅了瞅,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傻柱家这条件,确实也榨不出什么油水。
“嗯,也算你小子有心了。”许富贵不甚在意地说道,准备登记完就走。
就在这时,一首东张西望的许大茂眼睛尖,突然指着傻柱家窗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叫了起来:“爸!爸!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窗台下的砖缝里,放着一个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铁疙瘩。那东西上面还沾着些干了的泥土,看着毫不起眼,像是从哪个土堆里刨出来的。
傻柱也愣了一下,顺着看过去,才“哦”了一声:“那个啊,是我前几天在后山坡上捡的,看着像块铁,挺沉的,就捡回来准备砸核桃用了。”
许富贵闻言,来了兴趣,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块铁疙瘩。
东西一上手,他眼睛就是微微一亮。
“嘿,这玩意儿,分量可真不轻啊!”他掂了掂,又用手指使劲刮了刮上面的锈迹和泥土,露出一小片暗沉沉的金属光泽。
“质地好像也不错,比那些破铜烂铁强多了。”许富贵心里嘀咕着。他早年给娄家当过打手,也算见过些好东西,对金属多少有点眼力。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手感完全不一样。
他立刻就动了心思。
“傻柱啊,”许富贵转过身,脸上挂着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这东西你也一块儿捐了吧。国家建设要紧,你那点核桃什么时候不能砸?这块铁看着就好,炼出来的钢水肯定足!”
傻柱顿时有点犹豫了,他挠着头,闷声闷气地说:“许大叔,这……这是我捡来砸核桃用的……还挺顺手的……”
他平时就喜欢满山跑,捡点山核桃回来吃,用石头砸总容易把核桃仁砸碎,这铁疙瘩不大不小,分量又足,用着刚刚好。
“砸什么核桃!国家建设是头等大事!”许大茂在一旁趾高气扬地嚷嚷起来,好像他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傻柱,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啊?太自私了你!”
“就是,傻柱,别那么小气嘛!这可是为了咱们整个大院的荣誉!”许富贵也板起脸来帮腔,给傻柱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傻柱被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说得脸都有些红了。他本来就嘴笨,吵架从来没赢过,加上许富贵又是院里有头有脸的长辈,他一个半大小子,哪里敢顶嘴。
“那……那就……捐了吧。”他闷闷地说道,心里却老大不乐意,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东西,就这么被人给抢走了。
许富贵满意地把那块沉甸甸的铁疙瘩收进了自己的布袋里,还假惺惺地走过去,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傻柱!你放心,你这觉悟,我许大叔都看在眼里。以后厂里招工,我肯定在领导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傻柱低着头,闷声不吭,心里憋屈得不行。
这一切,都被在自家院子里,一边悠闲地喝着灵泉水,一边“晒太阳”的王小虎,用他那远超常人的听力和感知力,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刚才许大茂咋呼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将一丝感知力探了过去。
当他的感知力触碰到那块“铁疙瘩”时,王小虎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这不是普通的铁!’
那东西绝非凡品!上面隐隐传来一丝极为凝练、厚重的能量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几乎被外层的杂质和锈迹完全掩盖,但绝对瞒不过他被灵草强化过的感知。那感觉,就像一块上好的璞玉,混在一堆乱石之中。
‘傻柱这小子的运气倒是不错,随便在山坡上都能捡到这种宝贝。’王小虎心中暗道,‘看样子,像是天外陨铁,而且是品质极高的那种。’
这种东西,若是用来炼制兵器或者法器,绝对是上上之选。
不过,看许富贵那副贪婪的样子,这宝贝恐怕是要明珠暗投,落入他手,最后变成轧钢厂高炉里的一缕青烟了。
王小虎倒不是非要抢这东西,他空间里的好东西多得是。只是,许大茂父子这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看着不爽。
尤其是许大茂那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的嚣张模样,更是让王小虎觉得,是时候该给他找点“乐子”了。
至于傻柱,王小虎觉得他虽然憨,但人不坏。这次被许家父子明着欺负,抢走东西,也算是给他提前上了一课,让他长长记性,知道这院里的人心,可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王小虎也没打算让许家父子这么轻易就得了便宜。
他看着许富贵把那块陨铁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单独的口袋里,又看着许大茂跟在他爹屁股后面,朝着下一家走去,那小身板挺得笔首,仿佛打了天大的胜仗。
王小虎的眼珠微微一转,一个念头,如同水下的气泡,悄然浮上了心头。
许大茂不是喜欢上蹿下跳,喜欢当焦点,喜欢狐假虎威吗?
那就让他跳得更高一点,摔得……也更惨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