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芊不介意在许艺面前展示自己的这一面，甚至希望她看得透彻。因为知道的越多，她才会更加老实办事。
这把刀，才能用得更加趁手。
不多时，季云芊之前点的饭菜也端上来了。
事情己经谈完，季云芊也不想跟许艺一起吃饭。
“饭菜端上来了，你一个人吃吧，我还有事。”
许艺忙不迭点头。
其实她现在也没多少胆子敢跟季云芊一起吃饭了，不跟季云芊一起吃饭最好。
季云芊站起身，临走前补充了一句：“以后一个星期跟我汇报一次情况，地点就是这家饭店，时间定在每周五晚上下班后。”
许艺也跟着站起身，道了句好。
一路目送季云芊离开，许艺浑身都脱了力，怏怏倒在了凳子上。
果然，干了缺德事是要遭报应的。
季云芊出了饭店，天色完全黑了，对面也关了门，礼物彻底买不成了。
她站了一小会，没等到车，想着这里离家不算很远，便起身朝着家里走去。
飞雪簌簌，落在地上。
往家而去的方向，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哎呀，你怎么满身是雪，冷不冷啊！”季停隔着书房，老远就看见了季云芊，拿了把伞出来接她。
大伞挡住落雪，季云芊笑着将手插进了季停的口袋里。
“早上出门忘记带伞了。”
季停一边给她捂手，一边带着她往家中走去，嘴上还忍不住埋怨。
“忘记带伞就给我打电话嘛！我去接你不就好了。”
“你这不是出来接了嘛！”季云芊笑道。
“这哪算接！”
季云芊见他还想说，立马道：“爸，你知道吗？你现在比我妈还要像我妈，我妈都没你这么话多。”
季停哑然，忽然就笑了。
“是啊，你妈那个人，一句话能说完绝不说第二句。”
季停正感叹着，季云芊啧啧出声。
“咦，又想我妈了是吧！现在先别想了呗，你女儿要冻死了，咱们快进家。”
季停心中那点伤感全被闹没了，瞪了她一眼，结果正瞧见她用手接雪，伸手就拉她回来。
“嘴上快冻死，结果还赤手去接雪？季云芊，你骗我不打草稿的吗？”
季云芊笑嘻嘻将手上的雪吹散。
“我没骗你，我只是托这飞雪传信给我妈，告诉她，我爸又想她想得要掉眼泪啦！”
说完，季云芊如一阵风跑回了家。
季停来不及训她，紧赶慢赶地叮嘱：“你慢点，地上滑。”
“知道啦！”
声音传来的时候，季云芊己经进了家，季停无奈笑笑。
他没急着回家，站在院中，学着季云芊的样子，伸手接了一点飞雪。
“你知道吗，现在女儿儿子都会欺负我了！”
说完，他笑着将飞雪吹散。
外面确实很冷，季停略站了一会，就转身想进家。
可这一转身，就看到了靠在门边的季云芊，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她不是进家了吗！
季停崩溃之际，季云芊笑着开口：“爸，你果然想我妈想到要哭了！”
“逆女！”
不理会季停的羞臊，季云芊转身进了屋。
一进屋就对上了季云安开小差的眼神，她径首朝他走了过去。
季云安慌张地拿起笔，抢先道：“我有在好好写作业，你别欺负无辜啊！”
季云芊揉揉脑袋。
“季云安，我看上去像是会随便欺负弟弟的人吗？”
“不像。”因为你就是！
季云安死死抿住嘴，生怕把后半句真心话秃噜出来。
季云芊选择性忽视季云安的眼神，坐在他对面问：“你哥还没回来？”
一听是这个话题，季云安来了劲。
“哦，你说他啊，他去卫叔叔家了。”
“卫叔叔？”季云芊一时间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季云安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无奈道：“就是那个喜欢过咱妈的卫叔叔，他小时候老给咱们买糖吃，你不记得了？”
季云芊这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只是云深找他干嘛？
季云安嘴角有些抽。
“卫叔叔现在在部委工作，而哥未来就打算先进部委。”季云安说完，实在是忍不住，冒犯了一句：“姐，你的脑子除了学业，半点不装别的？”
“我还装了点拳头，你想了解吗？”
“大可不必！”季云安习惯性身子后退。
季云芊忍不住白他，“一个追求过妈妈的人，云深怎么跟他联系上了？”
季云安深吸一口气，挤眉弄眼道：“姐，你好像有一种错误的认知。不是我哥要走他的后门，是他听说了我哥的打算，主动请我哥过去坐坐。两人这算是，提前为共事交流一下感情。”
“好吧，我今天没带脑子，请忽略我刚才说的。”季云芊道歉。
季云安看着她这么老实，心中啧啧赞叹，嘴上是半句也不敢说。
季云芊思量片刻，又道：“我们两家平素也没有往来，而且现在是云深想进机关，怎么说也不该是人家先联系云深啊！总不能”
说到这，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季云安。
季云安打了个响指，“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你确定这不是你瞎想的？”
季云芊还是不敢信。
一个单位工作多年的成熟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年轻时那点喜欢，主动帮扶情敌的儿子。
而且她爸，对人家可是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季云安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不然还有别的解释吗？”
“所以，这还是你猜得是吧？”季云芊捏了捏拳头。
季云安连忙道：“当然不是。虽然卫叔叔这么多年跟咱家没往来，但他经常会去学校看我啦。你说他看我能为什么？”
季云芊瞬间反应过来：“难怪你对卫叔叔印象那么深！”
她就说，小时候见过几次的叔叔，她都没什么印象了，这小子还记得清清楚楚！
季云安想到自己刚才那么装，也有些心虚。
“反正就是那么个事，他以前就很关心我，估计也没少关心我哥，不然我哥才不是一喊就动的人。”季云安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姐，卫叔叔没私下见过你吗？”
“不清楚。”
季云安秒懂，他姐对不关心的人和事，向来过眼不过脑，还美其名曰，节约脑容量。
像卫叔叔一样的人，在她姐这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号，妈妈朋友。
季云安忍不住摇头。
“姐，其实人没必要那么节约脑容量的。”
季云芊听到这个自己从前胡诌的理由，忍不住嘴角抽搐，最后还是出来解释了。
“弟弟，你想没想过，是我真的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了，而且他们那些人现在穿的那么统一，更加不好认了。”
季云安睁大眼，好多不懂的事一下子悟了。
“所以你每次拜年让我给你当人形介绍板？”
季云芊同情地看着他。
其实她也没想到，季云安是真的不知道她有些脸盲了。
季云芊摸摸季云安的脑袋。
“你理解我一下，我出国的时候，那些人还穿的花里胡哨，做着不同的发型。结果完成学业回来，全部成一个造型了，统一的中山装，统一的发型。除了几个特别帅和特别丑的，我哪里还分得清其他人。”
“所以你借此让我专注学习的话，也是临时发挥的喽？”
“其实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季云安自闭了。
“咳咳，聊完了吗？”季停敲了下房门，提示这边的两人，他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