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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契录》残卷

大楚王朝末年,铅云压城,皇宫的飞檐在暮色中化作狰狞的兽首,将最后一缕天光撕成碎片。冷宫的青苔沿着宫墙疯长,如同岁月溃烂的伤口,而那间药房的窗棂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垂死者断续的呜咽。

张涛猫着腰钻进药房时,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摆。他的灰布靴碾碎满地枯枝,惊起梁间蛰伏的蝙蝠,扑棱棱的翅膀声惊得他浑身一颤。这个顶着太监身份的穿越者,此刻却死死攥着腰间锈刀 —— 那是他昨日从枯井里捞起的半截断刃,虽残破却锋利,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张涛!” 苏若雪的声音从药架深处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她手中的烛火在陶瓮间明灭不定,映得满架药罐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前朝公主的素裙蹭过积灰的药柜,扬起的尘埃里,她苍白的脸恍若幽冥中走出的孤魂。“东南角第三层,有本黄绸包裹的册子!”

张涛的手指在布满裂痕的木架上飞速游走,腐木碎屑簌簌落在手背上。当他触到那卷裹着黄绸的册子时,指尖突然传来刺骨寒意,仿佛摸到了一具千年古尸的指尖。他屏住呼吸展开绸布,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片干枯的凝血草,叶片上暗红的脉络竟如凝固的血迹,透着诡异的气息。

“这是......” 苏若雪的发梢扫过他的肩头,惊得他差点将册子掉在地上。烛光下,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汗珠,在摇曳的光影中忽明忽暗。“凝血草十年才开一次花,上次入宫记录还是太祖年间......”

话音未落,密道入口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张涛猛地将册子塞进怀里,腰间断刃出鞘时带出一串火星。阴冷的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一座尘封千年的古墓。密道深处,几盏将熄未熄的长明灯在蛛网间摇晃,豆大的火苗映得墙壁上的符文宛如活物,扭曲着、蠕动着,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这符文......” 张涛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石壁,指甲刮过凸起的刻痕,“像极了我在现代博物馆见过的殷商祭文。”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兴奋与紧张。那些古老的符号仿佛跨越时空,在他眼前鲜活起来。

苏若雪的匕首突然抵住他后背,“噤声!”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有风从右边吹来 —— 密道不该有风。”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嘶鸣刺破寂静,如同指甲刮过琉璃,让人毛骨悚然。黑暗中,无数幽绿的光点如鬼火般亮起,渐渐汇聚成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张涛的 “洞察之眼” 瞬间开启,视野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警示红光。“是蛇人!” 他大喊一声,断刃横挥,将率先扑来的黑影劈成两半。腥臭的黑血溅在脸上,烫得他眼眶生疼。那些蛇人行动诡异,身形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仿佛来自幽冥的使者。

苏若雪的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却被蛇人甩动的尾刺尽数挡落。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张涛!石门上的麒麟......” 她的声音被蛇人的嘶鸣淹没,张涛却在血光中瞥见石门凹槽里若隐若现的罪印纹路,那是解开一切秘密的关键。

“以血为引!” 张涛咬牙割破掌心,鲜血顺着麒麟的眼眶流下。刹那间,石壁轰然震动,尘封百年的石门缓缓开启。耀眼的金光从门缝中喷涌而出,驱散了西周的黑暗。石室内,《血契录》悬浮在半空,羊皮纸页无风自动,古老的文字在光影中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傲慢、嫉妒、暴怒......” 苏若雪的指尖抚过古籍,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七宗罪印对应七道锁魂咒,若血契破裂......”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密道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宛如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

张涛猛地将残卷塞进苏若雪怀中,断刃在掌心转出凌厉的弧度。“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他的后背紧贴着石门,看着苏若雪消失在转角,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和这份关乎天下命运的残卷。

黑暗中,刘忠贤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阴森。“小杂种,以为拿到残卷就能翻天?” 火把亮起的瞬间,张涛看清了蛇人首领的模样 —— 那怪物的鳞片上镶嵌着半枚罪印,猩红的瞳孔里映出他狼狈的身影,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断刃与弯刀相撞的火星中,张涛突然想起残卷上的记载。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刀身,古老的咒文在刀光中浮现。当蛇人的毒牙即将刺穿他咽喉时,一股神秘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光芒所及之处,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然而,更多的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张涛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苏若雪焦急的呼喊。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光芒闪烁的出口冲去。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叶青羽站在镇北将军府的城楼上,手中的酒杯倒映着皇宫方向的火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当张涛再次醒来时,苏若雪正用银针为他缝合伤口。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她脸上,泪痕未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下次再这么不要命......” 她的声音哽咽,手中的银针却稳得惊人。

张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伸手摸向怀中的残卷。粗糙的羊皮纸触感让他安心,仿佛握住了改变命运的希望。“若雪,”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明天,我们去找叶青羽。” 窗外,乌鸦的啼叫刺破夜空,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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