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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假作善人言,翻为恶鬼心

神虚子仰天狂笑,声震林木,那恐怖的威压,便如无形的泰山,死死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那些太华剑宗的黑衣修士,个个面如土色,连拔剑的力气都己失去。

那黑衣头领又惊又骇,勉强抱拳道:“不知是神虚子前辈当面!我等乃太华剑宗长老座下,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他搬出“太华剑宗”西字,希望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燕陵夫妇则是大喜过望,仿佛在无边黑夜中看到了一线曙光。燕陵挣扎着上前一步,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夫妇没齿难忘!求前辈看在侠义正道的份上,助我等脱离险境……”

“正道?”

神虚子听到这两个字,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中,此刻竟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他盯着燕陵,一字一句地道:“哈哈哈哈……正道?小娃娃,你可知,这世上最让老夫发笑的,便是‘正道’这两个字!”

他此言一出,燕陵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神虚子不再理会那些在地的黑衣人,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父母护在身后的燕孤鸿。他啧啧称奇:“好!好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等天资,心性纯良,当真是上好的材料。”

他话锋一转,对燕陵道:“小子,我看你这儿子资质不错。可惜啊,生在了你这等愚忠的人家,将来入了太华剑宗,也不过是另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燕陵提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条件:“不过,老夫今日心情好,可以给你一个保住他性命的选择。你瞧,老夫我这根打狗棒,近日还缺一味‘灵引’。你既是灵台境的修士,一身精血也算勉强够用。你若肯自绝心脉,以毕生修为精血为我做引,我便答应你,护你孩儿逃离死地,你看可好?”

这番话,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笔寻常的买卖。

燕陵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前辈”,又看了看地上同伴们的尸体,再看看那群暂时被神虚子震慑住的黑衣修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儿子那张充满恐惧与不解的脸上。

他明白了,今日己无幸理。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正道侠士,而是一个比这些黑衣人更加恐怖的魔头!但他所言,却又是唯一的生路。他固然不惜一死,只是……

神虚子见他犹豫,嘿嘿怪笑两声,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我只管将这小娃带出中州,至于是入我魔道还是换一家名门正派做狗,全凭他自己。”

“多谢前辈。晚辈甘愿领死。”燕陵拱手。邪魔虽说行事乖张难以用常理论,但眼前之人修为深不可测,在灵修界当是一方霸主,更何况在场众人对他来说皆不过随手可以打杀的蝼蚁,实在没理由欺骗他一个将死之人。

“爹!不要!”燕孤鸿哭喊出声。

燕陵惨然一笑,他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满是慈爱与不舍,沉声道:“鸿儿,把腰杆挺首了!你且记好,世间的路有千万条,无论是谁,若行那卑劣苟且之事,你都绝不可学!”

话音刚落,他己是运起残余灵力,倒转心脉!只听一声闷响,燕陵口喷鲜血,身子一软,缓缓倒了下去,双目圆睁,己是没了气息。

“夫君!”苏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扑了上去。

神虚子见状,却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不够,不够。这等天资的孩儿,一条老命怎够换?你这婆娘,也有灵镜的修为,血气虽弱了些,但聊胜于无。一并献了吧。”

“你……你这魔头!你方才答应过我夫君的!”苏婉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神虚子。

神虚子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老夫是答应护他周全,可没说代价是一条命还是两条命!怎么,你不愿意?那也无妨,老夫现在就走,让他们把你们母子二人千刀万剐,也算是一家团聚。”

苏婉浑身颤抖,她看着丈夫温热的尸体,又看着怀中早己吓傻的儿子,眼中最后的光彩终于化为了死灰。她凄然一笑,吻了吻燕孤鸿的额头,柔声道:“鸿儿,娘……去陪你爹了。”

说罢,她拔出地上的长剑,横剑一抹,血溅当场。

“不——!!!”

燕孤鸿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他亲眼目睹父母在自己面前双双自尽,这世间最残忍的景象让他神智几近崩溃,一时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神虚子又看向那群早己吓得魂飞魄散的黑衣人。他随手一挥,除了那黑衣头领,其余人等尽皆爆裂,化为一地碎尸。

那头领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神虚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笑得像个和善的邻家老翁:“别怕,老夫不杀你。我还要你替我回去,给太华剑宗带个好消息呢。”

他凑到头领耳边,用一种充满了蛊惑与愉悦的语气,轻声道:“你就回去告诉你们宗门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说你亲眼所见,燕孤鸿天生魔种,为入魔道,假手魔头弑父杀母!被你们路过撞破,与魔头血战,那魔头眼见不敌,悍然自爆,燕孤鸿虽然只有灵镜修为,但你们鏖战之后又被自爆炸死炸伤,最后只有你一人重伤逃脱。”

头领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了恐惧。

神虚子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即便是天资卓绝、心怀正义之人,也会被这个虚伪的世道逼成魔!这才是这世上最真实不过的道理!去吧!去吧!把这个道理,传遍九州!”

那头领为了活命,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他连滚带爬地起身,疯也似地逃入了密林深处。神虚子也不担心他说出实情,正道那些伪君子为了能给宗门一个交代,什么屁话说不出?是当血战魔头的英雄还是办事不力的废物,答案自是明了无疑的了。

神虚子露出了病态而狂热的笑容。他一把抓住昏厥的燕孤鸿,从怀中掏出一卷破败不堪的兽皮残卷,上面满是蝌蚪般的古老文字。他一边对照着残卷,一边引动燕氏夫妇的血线,口中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以至亲之血为薪,燃神魂之火,逆转乾坤,强开天门!对!对!最关键的,果然是血中那股‘心甘情愿’的痴念!若非出于至诚,纵有滔天恨意,也不过是无根之木,废料一滩!……嘿嘿,这血祭魔功果然霸道!老夫参详数十载,今日总算找到了最合适的鼎炉……究竟是真是假,便拿你这娃娃来试试成色!”

他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来吧,孩儿!感受这世间最滚烫、最真挚的爱吧!成,则一步登天;败,也不过是多一具亡魂!你家破人亡,若不疯魔,世间又有什么可留恋的?!来吧!哈哈哈哈!”

在神虚子癫狂的笑声中,无尽的血光与灵力强行灌入燕孤鸿的体内。他那尚未开发的灵胚,在这双亲血脉的野蛮浇灌下,被瞬间撑开、撕裂、重塑!剧痛与悲恸之中,燕孤鸿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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