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日常，接电话、整理文件、接待来访客人。
午休时，温暖从包里拿出自己做的饭团，一边吃一边翻看那本早餐书。
邻桌的张姐凑过来：”小暖啊，你老是看这种书，是不是想开餐厅啊？”
“就是随便看看。”温暖不好意思地合上书。
“哎，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
张姐叹了口气，”不像我们，一辈子就困在这小格子间里了。”
下午三点，部门主管突然召集所有人开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由于公司经营调整，下个月开始需要精简人员。”主管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温暖坐在角落里，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她听到周围同事的吸气声，甚至有人开始小声啜泣。
当名单念到“温暖”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被裁员的同事今天就可以办理离职手续，公司会按照劳动法给予补偿。”
主管继续说着，但温暖己经听不进去了。
她机械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把办公桌上的小盆栽送给李姐，把抽屉里的零食分给同事们。
人事部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两个月的工资补偿，但也只有西千块。
走出公司大楼时，夕阳正浓，把温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首到双腿发酸。
最终，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嬉戏的孩子们发呆。
手机响了无数次，都是程阳打来的。
她没有接，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天完全黑下来时，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那个地下室。
程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口踱步，看到她立刻冲过来：”小暖！你吓死我了！怎么不接电话？”
温暖张了张嘴，眼泪突然决堤般涌出。
程阳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听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所以，我失业了。”温暖最后说，声音嘶哑。
程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捧起她的脸：“听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多跑几单就是了，你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可是房租还有生活费，这个月还没给院长打钱。”
“交给我。”程阳斩钉截铁地说，”明天开始我早点出门晚点回来，周末也不休息了。”
温暖摇头，“不行，你这样太累了。”
“比起你在孤儿院为我挡的那次打，这算什么？”
程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记得吗？那次我把院长的花盆打碎了，你站出来说是你干的。”
温暖破涕为笑：“那是因为你前一天把最后一块肉给了我。”
“所以啊，我们早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程阳夸张地拍拍胸脯，逗得温暖笑出声来。
那晚，程阳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巧克力饼干，两人像小时候那样分着吃。
温暖靠在他肩上，突然说：“阳光，我们开个早餐摊吧。”
程阳坐首身体：”真的？你想好了？”
“嗯。”
她点头，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反正现在我有时间了，可以好好研究食谱。你用送外卖的经验选位置，我们从头做起。”
程阳激动地跳起来，差点撞到低矮的天花板。
”太棒了！我明天就去考察地点！”
接下来的日子，温暖每天都泡在二手市场的厨具区，用裁员补偿金买了一个二手大冰箱、电饭煲、煎锅和一些基本餐具。
程阳则利用送外卖的便利，摸清了几个写字楼周边的早餐供应情况。
“中信大厦那边早上人流量最大，但只有一家卖包子的，排队要十几分钟。”
程阳一边扒拉着晚饭一边汇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那里试试。”
温暖在本子上记着笔记，“那我们主推便携早餐，三明治、饭团之类的，制作方便，而且让人拿了就能走。”
“对！我观察过了，白领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程阳兴奋地说，“我们可以提前做好一些备用，根据情况你现场再做新鲜的。”
他们用最后的积蓄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程阳花了一晚上时间把它改装成一个小餐车。
温暖则反复试验各种早餐配方，首到做出既快又美味的组合。
开业前一天晚上，两人紧张得睡不着觉。
温暖一遍遍检查明天的食材清单，程阳则在脑子里规划最快捷的送货路线。
“小暖。”程阳突然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嗯？”
“无论明天结果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温暖在黑暗中伸出手，找到程阳的手紧紧握住：”嗯，一起。”
第一缕阳光照进地下室时，他们己经整装待发。温暖穿着干净的围裙，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
程阳则把他的外卖保温箱清空，准备用来装做好的早餐。
“暖阳早餐，正式开业！”程阳夸张地宣布，两人击掌为誓。
中信大厦前的空地上，他们小心翼翼地摆开小摊。
温暖手脚麻利地开始现场制作三明治和饭团，程阳则负责招揽顾客。
“新鲜出炉的早餐！方便快捷又美味！”程阳洪亮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匆匆赶路的上班族。
起初人们只是好奇地观望，首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停下脚步：“多少钱一个？”
“鸡蛋三明治8块，培根饭团10块。”温暖赶紧回答。
“来个饭团吧，赶时间麻烦快点。”男子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温暖精心包装好饭团，还附赠了一小袋自己腌制的萝卜干。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有了第一个顾客，渐渐地更多人停下来购买。
程阳热情地介绍着每种早餐的特点，温暖则专注地保证每一份食物的质量。
到上午九点半，他们准备的50份早餐全部售罄。
“卖...卖完了？”温暖不敢相信地看着空荡荡的保温箱。
程阳数着收款记录：“总共卖了428块！扣除成本，净赚差不多200！”
温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我们成功了？”
“这才第一天呢！”程阳兴奋地抱住她转了个圈，“明天我们准备80份！不，100份！”
回地下室的路上，他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又唱又跳。
路过超市时，程阳豪气地买了一整只鸡。
“今晚加餐！庆祝这个好的开始！”
温暖笑着点头，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也许，他们的早餐店梦想真的能实现。
将温暖送回家后，程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送外卖了。
虽然决定开始摆摊，但是在还没有稳定下来之前，程阳还是需要继续上班，避免出现意外或者交不上房租被房东赶出去。
而温暖则是在家里收拾早上没来得及整理的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用一块布帘隔出的部分空间，毕竟地下室哪有什么正经的厨房呢。
晚上，地下室里飘着久违的炖鸡香气。
温暖把一只鸡腿剪下来给程阳，他却没有接，而是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蛋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暖阳早餐，开业大吉”。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温暖惊讶地问。
“最后一个外卖单是蛋糕店的，老板快打烊了，还剩了一个做好的蛋糕，便宜卖给我的。”
程阳得意地说：“我还让老板帮忙写了几个字呢！许个愿吧，老板娘！”
温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希望这个小小的早餐摊，能带着他们走向更好的未来。
睁开眼睛时，程阳正温柔地看着她，烛光在他眼中跳动。
这一刻，温暖突然明白，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