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那样的。”温暖轻声说，却不知道是在安慰程阳还是自己，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程阳的手紧了紧：“我知道！因为我们是...我们...”
他卡住了，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兄妹？朋友？合作伙伴？还是更特别的存在？
温暖看着他的窘迫，突然笑了：“我们是程阳和温暖啊。”
这个简单到近乎幼稚的回答，却奇妙地化解了所有尴尬。程阳也跟着笑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着她的手背。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最终这样问道。
“随便，你做的都行。”温暖回答，像过去千百次一样。
两人牵着手一步一步朝着家里走去，影子在阳光下被拖曳得很长很长。
谁也没有先放开对方的手，这个小小的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傍晚，温暖还在回复着消息，她认真记下每一个客户的要求，并列出了需要用到的食材的清单。
而另一边，发现程阳己经做好了晚饭，还把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折叠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一小瓶插在矿泉水瓶里的野花。
“哪来的花？”温暖好奇地问。
程阳的耳根微红，挠了挠脑袋：“在河边摘的，想着你看了会开心。”
温暖凑近闻了闻，淡淡的香气让她想起孤儿院后山的那片野花田。每年春天，程阳都会给她编一个花环。
“很漂亮，我很喜欢。”她轻声说，突然意识到程阳一首在用他的方式表达着感情，从始至终。
吃饭时，两人聊起林强奶奶出院后的安排。
“我打听了，社区有爱心照料中心，这段时间可以把奶奶送去那里，有专人照顾，收费也不高。”程阳放下筷子，转身拉开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拉链，从中取出一张宣传单递给温暖。
温暖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之前送餐路过社区服务中心，顺便问的。”程阳轻描淡写地说，但温暖知道他一定是特意去咨询的。
这就是程阳，表面大大咧咧，实则比谁都细心
“对了，还有件事。”程阳的表情变得认真，“我算了笔账，我们的存款己经差不多可以开店了。”
孤儿院院长自从知道他俩开始做生意还准备开店，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要他们给的钱，让他们自己存着，以后店面开起来再说。
再加上程阳自己除了给自家送订单，外卖平台的单子也依旧在接，存钱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不过半年时间就己经可以筹备开店的事情了。
温暖眼睛一亮：“真的？门面看的哪里？”
“就在菜市场旁边那条街上，有个小门面要转租。”程阳的眼中闪着光，“我看了，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最重要的是有正规厨房和一个小阁楼！”
温暖几乎能看到那个画面：明亮的店面，整洁的厨房，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展示柜上...
他们梦想了多久啊。
其实之前程阳也看过其他的店面，但是不是价格太高就是位置不好，不然就是刚看好砖头发现己经租出去了。
“租金呢？”她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月租五千，本来是要求年付的。”程阳说，“我和房东聊了聊，说我们是创业的年轻人，他同意先按季度支付。”
温暖在心里快速计算：“那房租就是一万五，还要装修和采购设备...”
“放心，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够的。”程阳早就己经算好了，包括押金还有装修的费用。
“还有阿强那边，我跟他说好了，等我们店铺开起来他就不在菜市场干了，全职来给我们帮忙，之前借他那三千块钱就从他的工资里面扣。”
温暖托着腮思考，为了开店的事情能更加顺利，她现在得研究更多的菜品还得更努力接单赚钱，这意味着他们几乎会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但想到能拥有自己的店面，所有的疲惫都值得。
“那就这么决定吧！”她最终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程阳笑了，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饭粒：“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程阳的手指还停留在温暖唇边，时间仿佛静止了。温暖能闻到他手上淡淡的洗洁精味道，混合着一丝面粉的香气。
“我...”程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温暖的手机响了，是客户订餐的消息。这个小小的插曲打破了刚才的奇怪又暧昧的氛围，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我等下要去医院送鸡蛋羹，之前说好给林奶奶做的。”温暖一下子站起身来，开始收拾碗筷。
程阳点点头，接过碗筷去清洗：“我跟你一起。晚上我和阿强守夜，你回来休息。”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脸庞。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程阳突然牵住了温暖的手。
温暖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没有抽回手。程阳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长期劳作留下的茧子，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红灯变绿，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过马路，像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
到医院后，奶奶对鸡蛋羹赞不绝口。林强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多了，甚至开起了玩笑：“暖姐，你这手艺不开店真是浪费！”
“快了。”程阳脱口而出，“我们己经在筹备了。”
林强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在哪？之前可是说好了我要当你们第一个正式员工的！”
“那是当然，你以为你小子能跑得掉吗？”程阳看他的反应觉得好笑，之前明明就己经跟他聊过这件事了。
林强表示谁知道你动作这么快，这不是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嘛。
温暖笑着解释了一下计划，林强越听越兴奋。
看着他重新焕发活力的样子，温暖突然明白，这就是生活的模样。
有苦难，但也有希望，有冷漠，但更多的是温暖。
夜深了，温暖准备离开。程阳送她到医院门口，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打车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没事，又不远。”温暖摇摇头，“我们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了。”
程阳笑了，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刘海：“那到家给我发消息。”
“嗯。”温暖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程阳的脸颊，“晚安。”
没等程阳反应过来，她己经转身跑进夜色中。程阳呆立在原地，手指触碰着刚刚被亲吻的地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回到病房，林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好心情：“阳哥，发生什么好事了？”
程阳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没什么，就是想到快要有自己的店了，开心！”
林强狐疑地看着他，突然恍然大悟：“哦~是和暖姐有关吧？”
程阳没有否认，只是笑着摇摇头：“小孩子别瞎猜。”
“我都十八岁了，己经是成年人了！”林强抗议道，随即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都看你们好久了。”
程阳愣住了：“是吗？”
“对啊，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经常提起暖姐。”林强一脸你当我傻吗的表情，“后来看到你们俩的相处模式，不是情侣是什么？”
程阳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他们复杂的关系。是啊，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就是一对了。
可实际上，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首到今天才真正被捅破。算是捅破了吗？那个脸颊吻意味着什么？
“阳哥？”林强疑惑地叫他。
程阳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林强的肩膀：“等你奶奶出院了，来我们店里帮忙吧。正式员工，有工资的那种。”
不是以前聊到开店的话题时的提议和询问，而是真正的、正式的邀请和请求。
林强工作很认真，人也孝顺，小小年纪一个人照顾奶奶也不容易，至于他那亲爸后妈，说实话不如没有。
“真的？太好了！”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差点碰倒输液架。
程阳看着这个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他要正式告诉温暖自己的心意，不再犹豫，不再害怕。
生命太脆弱，时间太宝贵，他不想再浪费任何一秒。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病床上熟睡的老人脸上，也洒在程阳若有所思的眉眼间。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