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江念就被杨葵老老实实的摁在椅子上，看着她给自己收拾衣服，而面前放着的是那碗汤，被她勒令要喝光光。
“小小，你的帽子放哪啦？”
“帽子在下面的柜子里。”
“行，到时候咱俩爬山去。”
杨葵拿着个鞋套，往鞋柜那走，像极了操心闺女的姆妈，“我再给你拿双鞋，轻便的好用。”
再出门时，姆妈杨葵拎着东西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闺女江念端着托盘跟在后面，一脸静谧，眼神平和。
“妈，小小要跟我一起去奶奶那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看见杨欣兰，杨葵也没管东西多不多了，一个劲的冲上去就抱，杨欣兰没防备猝不及防往后退，杨睿连忙上前一步扶住自家妻子，“那么激动做什么，也不看着点。”
“伯父。”江念晚几步在桌上放下托盘，跟杨睿见了礼。
“嗯，小小。”杨睿拿过杨欣兰怀里的东西，放到沙发旁，“快坐下来吃饭，尝尝你伯母手艺，看看怎么样啊。”
江鸥文和杨睿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小，来爸爸这儿坐。”
“呐，尝尝我妈的祖传秘制鸡翅。”杨葵夹了卖相不错的鸡翅到江念碗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好吃了，你都没吃过，吃上一口肯定让你欲罢不能，”
“有那么好吃？”江念手握筷子看着碗里的鸡翅，又看眼杨葵“真挚”的眼睛，愣是没看出来里面有狡黠，夹起来就放嘴里咬。
“唔，好咸，伯母这么喜欢盐的吗？”江念忍着吐出来的冲动，灵魂发问，眉头微皱，只好把嘴里的那口嚼啊嚼，若无其事的咽下去。
江念转头对上的就是某人戏谑的眼神，无奈只好抿唇一笑，在杨葵的眼里，这个笑容一点都不好看，却心下微怔，因为她看见了笑里的温柔和脆弱，似乎…还有说不出口的宠溺。
杨葵赶忙拿碗盛了汤端到江念手边，又把那个鸡翅夹走，“小小，喝汤，嘴里不会那么咸。”
“怎么啦小小？”江文鸥坐在旁侧，对于杨葵刚刚的动作尽收眼底，只好低声询问江念。
“没怎么爸，就是小葵帮我盛汤而己。”江念喝了几口汤才感觉嘴里活过来了，刚才一度怀疑自己掉进盐水湖，爬都爬不起来，真咸。
离开时，江文鸥紧紧握着杨睿的手，言辞恳切，“大哥，小小就麻烦一下你和嫂子了。”
“谈什么麻烦，这么多年情谊，大哥也不是白叫的。”杨睿轻轻拍了拍江文鸥的肩头，“你现在，处理好那件事就行，不用担心小小，我们在呢。”
杨睿转身想牵江念，却未料到自家闺女不肯放人，只好摸摸头，“走吧小小，让小葵带你去找奶奶玩啊！”
江文鸥看着江念离开，心里不舍，最终还是紧走几步，拉住江念立下承诺。
“小小，等爸爸处理完事情就来接你，很快的小小，等爸爸来接你。”
暖阳下，江文鸥高大的影子把江念罩在其中，棕褐色的瞳孔映出江念的身影，单薄，却也无依。
“好，我等爸爸。”
一道虚虚的声音传进江文鸥的耳朵里，随即瞳孔一片空白，再次映出的却是讽刺入骨的婚纱照。墙上的照片，以前看到的是甜蜜，现在看到的是讽刺，是心痛，是无言。环视房间，看着昔日和妻子一起生活过的痕迹，江文鸥蹲下身来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局面？”
须臾，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刘诗红，我们谈谈吧！”
一道略带笑意的音腔，从电话中传出来，“乐意之至。”
——杨家
“妈，我带小小去奶奶那玩啊。”
杨葵埋头在衣柜里捣鼓衣服，把要带走的衣服给抽出来放床上。
“那你可别带歪了小小，听到没有？”杨欣兰看着一旁乖巧帮忙折衣服的江念，“小小，到了奶奶那好好玩啊！”
“什么嘛！我才不会带歪小小。”杨葵一脸不服气，挤到江念身边，“小小你说是不是？”
江念无语，把杨葵往边上推，“是是是，赶紧的收拾，不然咱到奶奶那都很晚啦。”
“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去，小兔崽子。”杨欣兰一脸好笑的拍在闺女头上。
出门时，杨欣兰仔细跟杨葵叮嘱，“路上坐车小心点，我己经跟奶奶说过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啊。”
“小小，你路上坐车也小心点，去到奶奶那就好好玩，当放松心情，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啊小小。”杨睿在一旁拎着东西，摸着江念的小头叮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爸，妈，我和小小会注意的，走啦！”杨葵拿过杨睿手里的东西，腾出一只手牵着江念往前走，“伯父再见，伯母再见。”
一辆从黎南车站缓缓驶出的公交，小幅度的颠簸中隐隐可见两张正嬉笑着的脸。
“小小你看，那开了家店耶！”杨葵兴奋地指着某个地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有那个房子，它居然翻修了，变化可真大呀！”
邻座的妇人见江念眼生，安安静静，一副学生装扮，不由地好奇问她，“小姑娘，你是去哪里的？”
“去杏宁，我奶奶在那。”听见有人问自己，江念连忙收回看窗外的视线，侧头回答妇人。
“喔，那还挺远，等下还要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