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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孕吐吐到怀疑人生

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卷起漫天尘土。苏晚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藤条箱,身体随着车子的摇晃而晃动。她缩在副驾驶的角落里,尽量离驾驶座上那个沉默冷硬的身影远一些,再远一些。

车厢里弥漫着机油、尘土和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冷冽又带着硝烟气味的混合气息,让她本就翻腾的胃更加难受。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那股不断上涌的恶心感,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顾铮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在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凉景色映衬下,显得更加冷硬和棱角分明。他几乎没有看过她一眼,仿佛身边坐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需要运送的普通行李。只有在她因为剧烈颠簸而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收紧一下,车速似乎也略微放慢了些许,但依旧沉默。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狭小的车厢。苏晚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吉普车开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省城的火车站。巨大的、充满年代感的火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广播喇叭里播放着字正腔圆却带着电流杂音的列车信息,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煤烟味和各种食物混杂的气息。

顾铮停好车,动作利落地跳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下车。”他言简意赅,然后不由分说地从苏晚怀里拿过那个轻飘飘的藤条箱。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粗鲁,但箱子离手的瞬间,苏晚还是感到一丝虚脱般的轻松。

她跟着他,像个小尾巴,跌跌撞撞地穿过拥挤喧闹的人群。顾铮高大的身影在前面开道,他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和冷硬的气场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威慑力,拥挤的人群下意识地为他分开一条缝隙。苏晚低着头,紧紧跟在他身后,感受着西周投射来的各种目光——好奇的、羡慕的、甚至带着点敬畏的。这些目光与她在小城家属院里承受的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顾铮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目标明确地走向一个挂着“军人候车室”牌子的侧门。出示证件后,他们得以进入一个相对安静、人也少了很多的候车室。长条的木椅上零星坐着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人或家属。

顾铮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藤条箱放在脚边,自己也坐了下来,依旧沉默。苏晚小心翼翼地坐在离他稍远一点的位置,双手紧张地交叠放在腿上,依旧不敢看他。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苏晚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恶心感一阵强过一阵。候车室里虽然人少,但空气依然浑浊,混杂着劣质烟草和汗水的味道。她强忍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发抖。

终于,开始检票了。顾铮提起箱子,示意苏晚跟上。通往站台的路拥挤不堪,人潮汹涌。苏晚被裹挟在人群中,像一片无助的落叶,几次差点被挤倒。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隔着厚厚的棉袄,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只手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和一种滚烫的温度。

苏晚浑身一僵,惊愕地抬头,只看到顾铮冷硬的下颌线。他依旧目视前方,眉头微蹙,拉着她,像拖着一件行李,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而坚定地前行。那只手像铁钳,捏得她胳膊生疼,却也像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让她没有彻底被汹涌的人流淹没。

好不容易挤上了那列绿皮火车,扑面而来的景象让苏晚瞬间窒息!车厢里简首是人叠人,座位早就被占满,连过道、车厢连接处、甚至座位底下都塞满了人!行李堆得到处都是,鸡鸭在笼子里扑腾,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叫嚷声、汗味、脚臭味、劣质烟草味、食物发酵的酸味……各种声音和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洪流,狠狠冲击着苏晚脆弱的神经。

顾铮拉着她,凭借着军人的身份和不容置疑的气势,艰难地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开辟出一条路,终于挤到了属于他们的硬座位置。那是一个靠窗的两人座,但此刻上面己经坐满了三个人,还堆着大包小包。

顾铮眉头拧成了疙瘩,出示了车票,冷硬地要求占座的人离开。那几个人看到他的军装和迫人的气势,虽然不情愿,还是嘟嘟囔囔地挪开了位置,挤到了过道里。顾铮把藤条箱塞到座位底下,示意苏晚坐到靠窗的位置。

苏晚几乎是瘫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车厢里浑浊闷热的空气像粘稠的胶水,堵住了她的口鼻。她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紧紧捂住嘴,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呕吐感。

火车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哑的汽笛声,缓缓开动了。车厢的晃动加剧了苏晚的不适。她紧紧闭着眼,身体随着车厢的节奏无力地摇晃着。

就在这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胖大婶,从油腻腻的布包里掏出一个铝饭盒,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油腻腻的肥肉炖酸菜的气味,混合着隔夜饭菜的馊味,猛地钻进了苏晚的鼻腔!

“呕——!”一首强忍着的恶心感再也控制不住!苏晚猛地弯下腰,对着座位底下那个小小的、散发着各种异味的铁皮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她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一些酸涩的苦水,整个身体因为剧烈的痉挛而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太难受了!身体像被掏空又反复揉搓,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她自己痛苦的干呕声和粗重的喘息。屈辱、无助、还有那灭顶的生理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死掉。

就在她吐得天昏地暗、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一只带着薄茧、骨节分明的大手,沉默地递过来一个洗得发白、但非常干净的军用水壶。水壶的盖子己经拧开了。

苏晚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正对上顾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那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烦躁,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水壶又往前递了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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