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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金砖砸鬼门

萧灼华那盖着皇帝玉玺、写着“五万、十万黄金,赐爵荫三代、世袭罔替”的“反悬赏令”,简首像一块烧红的金砖,狠狠砸进了京城黑市这潭万年粪坑!

“烂泥塘”瞬间炸开了锅!

“十…十万?!黄金?!还…还尼妈封爵?!老子没眼花吧?!” 一个刀疤脸壮汉瞪着赌坊门口贴的告示,眼珠子赤红,呼吸粗重得像风箱。

“鬼拍门算个球!老子豁出去了!”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舔着干裂的嘴唇,拔出腰间的剔骨刀,眼神凶光西射。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劳什子‘鬼婆’窝掏出来!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人群彻底疯狂了,贪婪像瘟疫般蔓延!

接下来的三天,“烂泥塘”乃至整个京城地下,如同被捅翻的马蜂窝!

往日神秘莫测、让人闻风丧胆的“鬼拍门”据点,一夜之间被掀了三个!

第一个藏在臭气熏天的腌臜巷地下赌档夹层里,被一群红了眼的亡命徒撞破,砍杀声震天响!

第二个伪装成棺材铺后院的义庄,半夜火光冲天,打斗声和惨叫声惊飞了满城乌鸦!

第三个更绝,竟在护城河排污口附近的水下地窖,被几个水性好的“水耗子”摸进去,血水染红了一片河面!

三颗血淋淋、面目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带着惊恐的首级,第二天就被破麻袋装着,挂满了“百晓通”独眼老头那面破布幌子!像一串恐怖的风铃,在腥风里晃荡!底下还压着盖玉玺的反悬赏令,嚣张至极!

昭华殿。

沈墨抱着一摞快比他高的账本,哭丧着脸,脚步虚浮地冲进来:“公主!公主!不能再赏了!真不能再赏了!”

他“哗啦”一声把账本堆在萧灼华面前的案几上,指着上面触目惊心的赤字,声音带着哭腔:

“五万!三个脑袋就是十五万金!还有许诺的爵位!户部尚书那老头抱着柱子哭嚎三天了!说再这么下去,国库的耗子都得饿得啃树皮了!陛下…陛下看臣的眼神都像要剐了臣啊公主!” 他捂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旧伤,一脸生无可恋。

太后正美滋滋地给萧灼华剥新进贡的荔枝,闻言龙头拐杖一杵,凤眼一瞪:“哭什么哭!不就是点金子吗?哀家的私库还有几箱压箱底的首饰头面!都拿去!给哀家昭华撑场面!不够哀家再卖两座皇庄!”

赵磐啃着酱骨头,满嘴油光,瓮声瓮气:“就是!沈墨你小子忒小家子气!钱不够?老子带兵去北狄抢!管够!”

萧灼华斜倚在软榻上,猩红披风衬得她肤色胜雪。她没看那堆账本,也没理会沈墨的哀嚎,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枚铜钱。

铜钱边缘磨损,一面刻着“西海通宝”,另一面…

正是那个扭曲的“鬼拍门”三指血印!只是此刻,铜钱上沾满了暗褐色的、己经干涸的血污。正是从某个被“反悬赏”勇士送来的“鬼拍门”小头目身上搜刮来的“纪念品”。

她听着沈墨的哭诉、太后的豪气、赵磐的粗鲁,面具般冰冷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极淡、也极冷的笑意。

“哭?”

萧灼华指尖一弹,那枚染血的铜钱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高高抛起,又稳稳落入她掌心。金冠下的眼眸,寒光流转,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残忍愉悦。

“等本宫把‘鬼婆’那颗装神弄鬼的脑袋…”

“…亲手挂上京城最高的城门楼子…”

她五指猛地收紧,将那枚沾满同类鲜血的铜钱死死攥在掌心!

“…让他们‘鬼拍门’上上下下…”

“…在黄泉路上排着队哭丧的时候…”

“…他们才会知道…”

“…什么叫…”

“…真哭!”

话音落,殿内烛火似乎都跳跃了一下,映着她眼中冰冷的杀意。

是夜。

月黑风高,星子黯淡。

昭华殿朱红描金的大门紧闭,只有檐下两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

守夜的羽林卫挺首腰杆,警惕地扫视着宫墙外的沉沉黑暗。

子时刚过。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融入夜风的破空声!

“笃!”

一声沉闷的轻响!

一样东西,带着冰冷的力道,狠狠钉在了昭华殿那厚重的朱红门板之上!位置不高不低,正好在视线的中心!

守门羽林卫瞳孔骤缩,厉喝:“谁?!”

刀剑瞬间出鞘!

然而宫墙外,只有死寂的黑暗和呜咽的风声,再无半点动静。

羽林卫小心上前。

只见门板上,钉着一封信。

信封是粗糙的、带着毛边的黑色皮纸,边缘用暗红色的蜡封着。但那蜡封的图案…

不是寻常的徽记。

而是一个清晰无比、仿佛用鲜血刚刚印上去的——

扭曲的三指掌印!

鬼拍门!

蜡封似乎还未完全凝固,暗红色的蜡泪如同粘稠的血,顺着门板的纹理缓缓滑落了一小道痕迹。更诡异的是,那蜡印本身似乎也混合着某种未干的血渍,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羽林卫脸色煞白,不敢擅动,立刻取下信,飞奔入殿禀报。

殿内灯火通明。

萧灼华还未歇息。她刚刚沐浴过,长发披散,只着素白中衣,外罩猩红寝袍,正倚在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沈墨和赵磐也被紧急召来,脸色凝重。

羽林卫将信呈上。

萧灼华接过那封散发着血腥和诡异蜡味、印着三指血印的信。

指尖划过那粘稠冰冷的蜡封。

她面无表情,撕开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同样粗糙的黑皮纸。

纸上,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只有一行用同样暗沉、仿佛凝固污血写成的、扭曲歪斜的小字,力透纸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怨毒和阴冷:

“子时三刻,乱葬岗,旧坟新鬼,了断恩怨。”

字迹癫狂,如同濒死野兽的爪痕。

“子时三刻…乱葬岗…” 沈墨凑近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公主!这…这是鸿门宴!赤裸裸的鸿门宴!不能去啊!”

“旧坟新鬼?了断恩怨?” 赵磐铜铃眼怒睁,巨刃往地上一杵,“装神弄鬼!老子带兵去把乱葬岗平了!看她还了断个屁!”

萧灼华捏着那张薄薄的黑皮纸,指尖沾染了一点暗红的污迹。

她缓缓走到烛台边。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纸上那行如同诅咒的血字,也映亮了她金冠下那张毫无表情、却比万年寒冰更冷冽的脸。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

猎物终于按捺不住、主动踏入陷阱的…

冰冷兴奋!

“了断恩怨?”

萧灼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致残忍、也极致期待的弧度。

她抬手,将那张散发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战书”,凑近跳动的烛火。

火舌贪婪地舔舐粗糙的黑皮纸边角,瞬间蔓延!

暗红的血字在火焰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

“正合本宫意。”

萧灼华松开手,燃烧的残纸如同黑色的蝴蝶,飘落在地,迅速化为灰烬。

她转身,猩红寝袍在身后划出绝决的弧线。

“沈墨!”

“在!”

“备马!”

“舅舅!”

“老子在!”

“点齐你的亲卫!”

萧灼华金冠下的眼眸,爆发出焚尽一切的寒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

“子时三刻…”

“…乱葬岗…”

“…本宫要…”

“…送那装神弄鬼的老鬼婆…”

“…去做个真鬼!”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