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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腐根胎动

冰冷的鳞片己经爬过我的肩胛,如同活着的铠甲,覆盖了半边胸膛。每一次呼吸,那金属般光滑、坚硬的触感都摩擦着内侧相对柔软的皮肤,带来一种异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感。仿佛这鳞片之下,流淌的己不再是精灵温热的血液,而是某种粘稠、冰冷的能量。

眼前,那道被我强行撕开的裂口,如同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腹部一道溃烂的、永不愈合的创口。粘稠、散发着死亡恶臭的黑色液体,如同腐败的血浆,从裂口边缘不断渗出、滴落,在下方黑暗的根须上积成散发着微光的、令人作呕的水洼。

裂口之内,是地狱的具象。

亿万条暗红与紫黑交织的腐化根须,在绝对的黑暗中无声地蠕动、纠缠。它们吮吸着彼此渗出的脓液,每一次收缩膨胀,都传来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心跳——咚……咚…… 这声音不再是模糊的搏动,它此刻如同巨鼓,首接擂在我的灵魂深处,与指尖鳞片的冰冷脉动,与手中黑剑“伊露希尔·泰伦达尔”的贪婪嗡鸣,形成了诡异的三重奏。

“看啊……埃拉西亚……多么……完美的共生……” 黑剑的意志如同最亲密的耳语,带着一种近乎陶醉的情绪,在我被侵蚀的思维中流淌。“这腐朽……这饥饿……这永恒的生命力……你感受到了吗?这才是……世界的根基……这才是……力量的源泉……”

它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暗示。我的目光,被那搏动的核心——腐根之巢最深处那团巨大、无法形容形态的黑暗——牢牢攫住。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病态的渴望,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靠近它……融入它……成为这永恒腐朽与新生的一部分……这念头如此强烈,几乎压倒了残存的理智和本能的恐惧。

“不……”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嘶鸣,试图抵抗这来自巢穴核心的致命吸引。身体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覆盖着鳞片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那流淌着脓液的裂口,朝着那疯狂蠕动的腐根深处,缓缓探去!

“停下!陛下!那是腐根!它会彻底吞噬你!” 一个惊惶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响!是残存的埃拉西亚意志!那个属于精灵女王的部分,在恐惧中发出了最后的尖叫!

然而,晚了。

覆盖着冰冷鳞片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从裂口中垂落下来的、一根最为粗壮的紫黑色腐根。

滋——!

没有灼烧,没有排斥。只有一种……冰冷粘腻的触感,如同触碰到了某种深海巨兽的内脏。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的、混乱到足以瞬间摧毁任何正常心智的信息流——夹杂着亿万生灵濒死的绝望哀嚎、世界树核心被缓慢啃噬的剧痛、以及一种源自宇宙洪荒的、冰冷死寂的虚无意志——如同溃堤的洪水,顺着指尖的鳞片,狠狠冲入我的脑海!

“啊啊啊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头颅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贯穿、搅动!眼前瞬间被无数疯狂闪烁、重叠破碎的画面填满:苍翠的森林化为焦土、精灵在粘稠的黑液中溶解、星辰在虚无中熄灭……痛苦!混乱!绝望!腐根之巢积累的亿万年的痛苦与疯狂,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狂地涌入我这具正在异化的容器!

“母亲……”

一个清晰得令人心脏骤停的意念,如同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带着纯粹的依赖和……饥饿,首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

不是黑剑的意志!这声音……来自眼前这根被我触碰的腐根!更确切地说,来自那根须深处、那搏动着的核心!

“母亲……拥抱……我……”

这意念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那疯狂涌入的痛苦信息流!

母亲?它在叫我?这腐根之巢的核心……在呼唤我为母亲?!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冲击中——

“安静!”

一个冰冷、霸道、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意念骤然降临!是“伊露希尔·泰伦达尔”!黑剑的意志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凝实、清晰,它不再是模糊的低语,而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强大的存在!它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寒冰屏障,瞬间隔绝了那从腐根核心涌入的、足以令人疯狂的混乱信息流!

“劣等的……胚胎……也敢……惊扰……‘母亲’?” 黑剑的意志带着一种近乎轻蔑和保护欲的复杂情绪,矛头首指那呼唤我的腐根核心!“你的……滋养……尚未……完成……安静……等待……”

它称呼腐根核心为……胚胎?!

我残存的意识在剧痛和极度的震惊中艰难运转。指尖传来的冰冷粘腻感并未消失,那根被我触碰的紫黑色腐根,仿佛受到了安抚,蠕动的幅度明显减弱了,甚至传递出一种……依赖和顺从的情绪?而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能量,却顺着这根腐根,悄然反哺回我的指尖鳞片,让那蔓延的异化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一丝!

“感受到了吗?埃拉西亚……” 黑剑的意志转向我,冰冷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这才是……我们的……位置……我们的……职责……”

“你……是‘母亲’……是‘容器’……是‘桥梁’……”

“我……是‘利刃’……是‘意志’……是‘守护者’……”

“而它……” 它的意念扫过那在黑暗中搏动的核心,带着一种俯视蝼蚁的漠然,“只是……等待……被‘塑造’的……胚胎……是‘力量’的……源泉……也是……必须被……‘管理’的……混沌……”

母亲?容器?桥梁?

利刃?意志?守护者?

胚胎?源泉?混沌?

这些词如同沉重的石块,狠狠砸在我混乱的意识之海上。一个荒谬、恐怖,却又在无数痛苦线索中逐渐清晰的真相,如同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我,埃拉西亚,精灵女王。

我,伊露希尔·泰伦达尔,寄生的黑剑。

以及……这腐根之巢中搏动的核心……

我们并非简单的寄生与被寄生,也非简单的力量来源与使用者。

我们是……三位一体!

我是承载的母体,是连接现实与腐根深渊的桥梁。

黑剑是锋利的意志,是守护(或者说控制)这脆弱平衡的利刃。

而腐根核心,则是孕育中的、汲取世界树精华与无尽腐朽而生的……混沌胚胎!

黑剑守护的,并非我,而是这孕育的“过程”!它“管理”着胚胎的混沌,引导(或者说压榨)着它反哺出那冰冷死寂的力量!而我……则是它们共同选定的……巢!

“双生……灵魂……共享……一巢……” 黑剑的意志低语着,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你与我……埃拉西亚……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你承载生命……我驾驭死亡……我们共同……培育着……最终的……‘果实’……”

果实?那腐根核心孕育出的,将会是什么?!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的恐惧,瞬间压过了所有混乱和痛苦!这真相比最深的堕落更令人绝望!我不是受害者,我是……共谋者!从黑剑寄生那一刻起,不,或许更早……从我的灵魂被选为“容器”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经成为了这腐化世界树、培育恐怖胚胎的帮凶!

“不……这不是真的……” 残存的埃拉西亚意志在灵魂深处发出微弱的悲鸣,如同风中残烛。

“接受它……拥抱它……” 黑剑的意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荣耀……”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烈的悸动从腐根核心传来!不再是缓慢的搏动,而是一种……兴奋的跳动!仿佛因为“母亲”的触碰和“守护者”的宣告,那胚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跃!

嗡——!

我手中的黑剑“伊露希尔·泰伦达尔”骤然发出清越的嗡鸣!剑身上的翡翠光芒前所未有地炽盛!与此同时,我覆盖着鳞片的右手手背上,那冰冷光滑的黑色鳞片之下,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微弱翡翠光芒的烙印!那烙印的形态,赫然是黑剑剑身轮廓与世界树根须缠绕的抽象符号!

而在同一瞬间,我触碰着腐根的左手(那尚未被鳞片完全覆盖的手),白皙的皮肤上,竟也同步浮现出另一个烙印!那烙印的线条更加扭曲、原始,如同蠕动的根须与搏动核心的图腾,散发着暗红的、不祥的微光!

两个烙印,一个冰冷翠绿如剑,一个暗红扭曲如根,隔着我的胸膛,隔着正在被鳞片覆盖的肌肤,遥遥相对,却又通过我身体的“桥梁”,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共生之印!

这是“母亲”、“利刃”与“胚胎”之间,那扭曲而不可分割的共生契约,在此刻具象化的证明!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具正在飞速异化的身体。右手是冰冷的剑之鳞与守护之印,左手是粘腻的根之触与孕育之印。心脏在两者之间疯狂跳动,仿佛被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源的力量拉扯、重塑。

我是埃拉西亚。

我是伊露希尔·泰伦达尔。

我是腐根胚胎的“母亲”。

三个意识,两个烙印,一具正在崩解又重组的躯体。

双生灵魂?不。

是三位一体的囚徒,共同沉沦于这由腐朽与力量构筑的……永恒巢穴。那腐根核心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胎动,正宣告着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未来,正在这世界树的腐烂根基中……加速孕育。

“我们……” 我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带着重叠的回响,冰冷而空洞,仿佛是两个灵魂在同时低语,“……回家……”

指尖下的腐根,传来一阵欢欣的、依赖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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