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午后,静谧的山林,坠落在砖瓦上的不知名彩鸟,无忧无虑的歪着小脑袋梳理自已华丽的羽毛,不时扬起覆着浓密细羽的脖子发出悦耳悠扬的鸣叫。
顾安侧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腰腹,呼吸平和又绵长,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出模糊的阴影,脸蛋睡得白里透红。
忽然呼吸变得急促,顾安悠悠转醒,翻身平躺,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窗外醒神。
缓了一会,起身下床开房门,来福听到动静,摇着尾巴进屋来蹭腿,顾安弯腰揉揉它狗头,再拍拍屁股:“行了,一边玩去。”
走进院子,先翻动晾晒的药材,蒲公英上的水,已经被晒干。
顾安看着天色尚早,就带着来福又出门了,晚上他想做臊子面,要出去挖些野菜。
顾安先去看了看小菜园,见有些菜都开始出苗了,小小的两瓣叶片,比青豆差不多大,不过只要出芽就长的快,他有些高兴。
来福贪玩,出门就撒欢,跑远后回头看见顾安还在院门口,又颠颠儿的跑回来吠叫两声,似乎是在催促顾安快些。
“好好好 ,就走。”
顾安带着来福往那片水竹林走,想掰点春笋,现在的笋鲜嫩,剁碎炒出来可以拌面条。
到林边,顾安在岸上掰笋,来福看见河里有游动的小鱼,起了玩心,一个猛子扎下去,溅起的水花四散,还掉了几滴在顾安衣服上。
他初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回头,一见来福在河里,慌忙喊上来,幸好溪水浅,来福听见喊声,吐着舌头爬上岸,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水,咧着嘴巴跑来顾安面前。
顾安是真的有点被它气到,生气的在狗屁股上拍了两下,“你不冷啊,笨狗。”来福察觉到他不高兴,也不笑了,嘴巴紧闭,狗头都低了下去。
顾安看它这个样子,也气消了,它只是条小狗,能懂什么?
“过来,晒太阳。”顾安把它带去旁边的石头上,伸手把它按趴下去,但是人一走,它也想爬起来,他只能重复几次,让它明白要趴在这里,“躺这里,不要动。”
顾安看它不动了,又进竹林掰竹,春笋发上来了,有不少,他想多掰些,一起焯水泡好也不怕坏,想吃就可以直接切来炒。
“来福,好了,走了。”顾安背起大半竹筐笋把狗喊过来,来福谄媚的跑过来,似乎也知道自已犯了错,回程没在放肆,乖乖跟着。
进屋,顾安把筐子卸屋檐下,找出块破布给狗毛擦擦水,一路回来背上干的差不多了,但是肚腹还是湿漉漉的,想了一下干脆翻出个麻袋,让它仰躺着晒太阳。
收拾好狗,顾安才拿刀出来剥笋皮,春笋嫩生,一个个白白净净的,看着就讨喜。笋连着壳看起来多,剥完也就半木盆,舀水简单清洗,就在大锅烧水焯笋。
趁锅底有火,拿了木盆去舀白面和面,揉好的面要醒发,这样扯的时候有筋性。
顾安把面团盖好,又往锅底加了柴火,才揭开锅盖,拿木铲翻动几下。
焯好水的笋,用冷水泡好保存。
割下腊肉块切丁,然后把笋撕成小条后也切丁备用。
把锅洗干净,倒入腊肉丁炒香,下入笋丁一起炒,再把混合了酱、盐和地豆粉的汤汁倒入盖盖焖,最后大火收汁儿出锅。
顾安炒好臊子就出院门等周奎,现在天色不早,人应该很快回来,面条要现煮的才好吃,不然就坨了,黏糊没有嚼劲。
果不其然,没多久,山林里就响起穿透力极强的狗吠,很快从周奎进山的路口前后窜下来一黑一灰两个身影。
“汪汪!汪汪!”两条狗前后挤在顾安身边撒欢讨宠。
顾安弯腰揉揉狗头,看见周奎的身影就顾不上狗了,快步上前迎接,看见周奎从身后拽了什么东西出来。
“今日打到鹿了。”周奎高兴的和夫郎分享,“发现一群正在吃草,我寻到机会用绳子套到一只,应该是老鹿,行动没有那么敏捷,就被我抓到空子。”
顾安一双圆眼亮晶晶满眼都是崇拜,被自已夫郎崇拜,饶是周奎,脸上也不免泄露出一些傲气。
顾安脆生生道:“真厉害!”他还记得去年卖的那头鹿,卖了二十几两呢,他们家大奎真是有本事。
周奎假咳一下道:“先回家,晚上出什么?”
“我炒了臊子,一会下面条。”顾安跟在身旁说道。
“好,今日我摘了些香椿明日炒鸡蛋吃。”周奎带着人进院子,“你先去煮,我去柴房栓鹿。”
“好!”顾安转身进灶房。
很快,周奎进屋拿了木盆来舀水洗手。
顾安正在烧水,面板上的面条已经擀薄折叠切好了,只等水开下锅煮。
锅里开始冒大汽,顾安揭开锅盖,抓了面条下锅,煮至面条浮起,拿来大碗盛出,再加上臊子和油辣子拌匀,一碗面条香辣味足。
“好了端出去吧。”
周奎接过端去桌上,顾安夹了小碟腌水芹也跟上去。
每一根面条都裹满红油和臊子丁,一口下去既能吃到腊肉又能吃到爽口的春笋。
周奎满足的先吃了几口,才抬头道:“好吃,这个臊子好吃,面条也劲道。”
顾安咽下一口面道:“你喜欢我以后再做,面条特意等你回来在下的,就是想让你吃有嚼头的。”
“嗯。”周奎嘴里包着面条含糊道。
“吃完锅里还有呢,我下的多。”顾安道。
“好,今晚大狗不用喂了,我先前用弹弓打了山雀喂。”周奎说完吸溜一口面进嘴。
“好,我喂来福就行。”
饭后顾安用剩面汤煮了面糊喂来福。
周奎收拾好院里的东西进来说道:“安安,烧水洗个澡,好几天没洗了,翻山爬林出汗多。”
顾安把洗碗水舀出,说:“好。”
“给我吧,我去倒。”周奎接了木盆出去泼水。
顾安烧了一大锅水,俩人热乎乎洗了个澡。
躺床上,周奎翻身握住顾安手,都不用他说,顾安一看他神色就小幅度点了点头。
周奎二话不说闷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