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十五元宵佳节,村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周奎带着弟妹正在院子忙碌,把两个兔灯挂在柿子树的枝丫上,粉白的莲花灯挂屋檐下,漂亮的凤凰彩灯挂院门口,十来个精巧花灯一挂上,院子被装扮的别致一格,让平日灰扑的农家小院变得让人眼前一亮。
“真好看啊,大哥哥。”周玉环视一圈说道。
“小竹子!不可以,晚上才能燃。”周奎快步上前夺走周小弟手里带火星的竹枝条。
周竹被周奎一喊,吓的一哆嗦,急忙把竹枝往背后藏,结结巴巴狡辩:“我不点,你看没有,没有火。”摊开另一只手掌给周奎看。
周奎上前夺过竹枝:“这是什么,啊?”将火星踩灭,直接将就枝条抽了周小弟几下,杀猪般的叫声在院子里响起:“啊~~~啊~~,我不敢了大哥,呜呜呜~,娘~~~啊~。”
周小弟捂着屁股涕泗横流的跑进灶房告状:“娘~呜呜~,大哥哥打我屁股,呜呜~。”说着吸溜一下流出的鼻涕。
“咦~,你看你脏的,快呼一下鼻涕。”沈春苗听见动静就出来看,拿了手帕给小儿子擦眼泪和鼻涕,“那个花灯现在不可以点,娘帮不了你,你认错吗?”
周小弟咬着嘴唇,委屈巴巴道:“我错了,呜呜~。”
“好好好,别哭了,娘给你做汤圆吃,把眼泪擦擦。”沈春苗哄了几句就去灶房了,后面跟着个啜泣的小尾巴。
灶房里,顾安正在往碾碎的红豆里加糖浆。
沈春苗舀了前几天做好的水磨糯米粉,经过复杂的工序,粉的质地细腻绵密,加上适量温水,搅成面絮,然后上手和成光滑的面团,分成小剂子。
“大奎,来烧火。”沈春苗喊道。
顾安往锅底加入几瓢清水,周奎进来烧火。
怕馅儿不够甜,顾安拿过碗,融了些浓糖水放着,等会加碗里。
看着锅底的水渐渐起小泡,顾安拿过小剂子在掌心摊开,舀一小勺豆沙馅放上去包好,轻放入锅里。等面剂子包完,锅里已经浮起三三两两的汤团,个个雪白柔滑,看着就讨喜。
锅底气泡不断从中间涌出,散向锅周,带着浮起的汤圆晃动翻滚,沈春苗瞧瞧:“好了,灭火吧。”
顾安拿过五个大碗,往碗底倒入浓糖水,再舀入汤圆,周奎接过端去桌上。
“嘶,烫!呼呼!”周小弟急得直吹气。
“不急,慢慢吃。”沈春苗说着夹开一个汤圆,红豆沙溢出白软的表皮。
周奎夹一个入口,表皮软糯,豆沙绵密微甜,非常好吃!一个一个停不下来,吃完自已又去锅里舀了一大碗。
吃过早食,顾安在灶房洗碗刷锅,周奎去后院喂狗和鸡鸭。
“安安,你要跟我去隔壁看大戏不?”沈春苗来灶房问。
“娘,我不去,你带着弟妹去吧。”顾安端了刷锅水出来泼在菜园子里。
“好。那我们就走了。”沈春苗拎个小篮子,带着闺女和小儿子走了。
“安安,走啊,我们出去遛狗。”周奎带着大狗从后院出来。
“好,等会儿。”顾安取下围裙走出灶房。
虽还未到阳春三月,但比寒冬腊月要暖和很多。头顶天穹湛蓝高阔,零星有几朵白云飘过,山巅高耸,直插入云,一丝云雾缭绕在山峰,好似只要站在山顶就能抚摸天幕,戏耍云端。
灰发财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间或停下扭头,回望身后的人。黑将军缓步走在顾安身侧,看上去格外沉稳靠谱,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油光水滑,后腿的腱子肉线条明显,相当威武雄壮。来福一个冬天过去,又长大了一些,不过依旧顽皮捣蛋,眼下就在周边草丛里四下乱窜,时不时吠叫两声。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上山打猎,这段日子找工匠把水井打好。”周奎拉着夫郎手,走在一旁说道。
“好,不知道一个冬天过去山上怎么样了。”
“总归没什么事,等山上草木发上来,我们就上去。”周奎在一旁悠闲的开口,“一会儿我上地里转转,看看麦地。”
“现在还早,春雨一下才就出苗呢。”顾安说。
“嗯。”
“来福。”看着要往山上窜的狗,顾安喊了一声。
来福听见回头,像接到什么指示,屁颠屁颠往回跑,两只耳朵不停摇摆,一身肥肉都跟着晃动,跑到顾安脚步边,拿脑袋蹭腿。
“今天不去山上。”顾安弯腰摸摸狗头。来福尾巴甩的飞快,不停打在周奎腿上,周奎直接肥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来福马上惊叫一声,扭头对着周奎吠叫,像是在骂人。
顾安笑出声,周奎摸一把狗头,叫声立马变得谄媚,低声呜咽。
周奎笑着说:“狗东西,还挺通人性。”
灰将军见他在摸来福,立马快速跑回来,把狗头往手底下放,试图争宠。周奎见是它也摸了几把狗头,顺道撸了撸狗脊背,再拍拍狗屁股道:“行了,一边去玩。”
站起身,拍拍手心,拉过夫郎手接着遛弯。阳光笼罩下,身体暖意融融,舒适又祥和。
“娘跟隔壁大娘去看大戏,怎么不跟着去玩?”周奎突然问道。
“人太多了,我不想去。”
“那你想看花灯吗?我带你去镇上看。”
“不想去,家里不是那么多,晚上点燃一样的。”顾安推拒道。
周奎心里叹口气,夫郎跟家里人倒是能说能笑,可一去外面就放不开,他也知晓应该是在杏花村受的影响。罢了,慢慢来,现在比起刚成婚已经好太多了。
“行,不去就不去。走吧,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周奎牵着夫郎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大狗小狗就都聚集回来,俩人三狗回了家。
顾安掏出钥匙开了大门,几条狗窜进院里,周奎紧随其后,带着大狗去后院。
闲着无事,今日太阳又好,顾安端来矮凳坐在有阳光的檐下做针线。来福走过来,挨着顾安躺下,翻身晒肚皮。
周奎走出后院说:“那你在家,我去地里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