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将暗,周奎进灶房烧了两大锅水,用来给一家子洗去污秽霉运,好迎接新一年的福气。
“娘,水热了,你们先舀。”周奎去偏屋喊人,又去把浴桶给夫郎摆好。提来热水倒进去,周奎说道:“你洗吧。”
顾安找出换洗的衣服,疑惑问道:“你不一起吗。”
周奎一听,心猿意马答道:“要!我再去提一桶热水来。”说着提了木桶出去。
顾安脱下衣服,坐进木桶,叹慰一声,拿来丝瓜络和皂荚打出泡沫擦洗身子。
周奎进来就看到白雾中夫郎修长的脖颈和荧白的后背,反身锁好门,大步走来。
“来帮我搓搓背,我洗不到。”顾安把丝瓜络递给周奎。
周奎咽咽口水,哑着嗓子说道:“等我一会。”然后几下脱光衣服,跨进浴桶。
顾安把脸移开,虽说早已熟悉彼此,但他还是有点害羞。
周奎拿过丝瓜络给夫郎搓洗,洗着洗着就开始不正经起来。顾安知道不可避免,就配合着周奎的摆弄。
……
每次事后,顾安都四肢酸软,精神不稳,周奎却满面红光得心应手的伺候夫郎,帮夫郎穿好里衣烤干头发,再轻轻把夫郎放进被窝。
周奎一上床,顾安主动滚进他怀里,滚到一半,人睡着了。周奎笑着把人搂好,也熄灯闭眼睡觉。
——
次日一早,田园野地里雾气一片,远处山林被白雾笼罩,像披上了一层白纱罩衫,烟雾缭绕、灵动飘逸,活像仙境。
顾安热好早食,招呼人端去桌上,简单吃了几个包子馍馍。
沈春苗带着顾安和周玉就进灶房忙活起来,今天要把鸡鸭、酥肉炸出来。
周奎帮着把鸡鸭剁块。顾安拿了木盆去舀白面和地豆粉。
鸡鸭块要炸的好,面糊就得调好吃。顾安把白面和地豆粉挖出个洞,往里打了十个鸡蛋,加入一些清油、盐、花椒粉、葱花和适量的清水,搅成没有面疙瘩的糊状。
“安安,剁好了。”周奎把鸡鸭块端过来。
“放这里吧,还有这块瘦肉也切块。”顾安回头对周奎说道。
“好。”
沈春苗端来和好的酥肉面糊对周奎说:“瘦肉切块放这里面。”
“知道了娘。”
“小玉,烧火吧。”顾安喊了周玉进来,往锅底倒入油,直到油冒小泡,顾安把抹好面糊的鸡鸭块缓慢放入锅中。沈春苗拿了筷子过来翻动肉块,让受热均匀,以免炸糊。
很快锅里传出香味,连在外面玩的周小弟都带着来福过来看。“娘,好香啊,我要吃。”周小弟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还不能吃呢,明天娘蒸好再给你吃。快出去玩,不要在这里挡人。”沈春苗催促道。
“好吧~来福,走!”周小弟拖着长长的调子跑出去了。
沈春苗把炸好的肉块夹出放筲箕上滤多余油水。
“安安 ,这个好了。”周奎端来瘦肉盆。
“好,你放旁边。”我一会在下锅。”顾安忙着手里的活说道。
周奎闲没事就把周玉赶出去玩,自已坐灶前烧火。
“好了,尝尝酥肉怎么样。”顾安夹了一块递给周奎。
周奎接过咬一口,外皮油咸酥脆,内里肉香十足,说道:“好吃!我去喊小玉和小竹子来吃。”
“哇!好香啊!娘我要吃!”周竹大步跑进灶房。来福紧随其后,跑来顾安脚边嘤嘤叫唤,顾安低头给它扔了一小块。
“给给,猴急!”沈春苗赶忙夹一块堵住小儿子聒噪的嘴。
炸好东西快晌午了,吃了不少酥肉,人都不怎么饿,顾安寻思煮个蔬菜汤再热几个包子馍馍就行了。
“吃饭了。”周奎把几碗面糊蔬菜汤放桌上喊道。
“吃饭喽!吃饭喽!”人还没到就听到周小弟的大嗓门。顾安笑着一张脸把包子放下,看着从偏屋跑出来的小竹子。
周奎咬一口大包子咽下说道:“娘,明天祭祖回来,我跟安安去趟杏花村,去看看安安娘。”
“行,你们去你们的。”沈春苗没多加阻拦。
饭后天上又洋洋洒洒下起雪花,今日大事都忙完了,周奎提议出去堆雪人,顾安怕冷不想动,周奎拉着夫郎说道:“不用你动手,我来堆。”
“好。”顾安看他神采奕奕的眼睛,不想扫兴就点头答应。
周奎立马去找来他的兜帽手套和布巾,把夫郎包了个严严实实。
“走吧。”拉着夫郎往外走去。
周奎兴致勃勃的带上手套去滚雪球,周小弟见状也要玩。沈春苗怕他着凉,连忙拿来手套给戴好。
周奎一会就滚了个超大雪球回来,装地上当身体,又给修修拍拍做结实,周玉拿来小枝条在身体上画裙子和小花。
周奎去滚第二个雪球,做好抱起来放底座上,在眼睛处装了两颗小石子儿,找来木炭画眉毛和鼻子。顾安看着别说还真挺像人的,他也来了兴致,抓起一团雪爪巴爪巴做耳朵。最后几人合力做出个憨态可掬的拜年雪人。
看着玩耍太久了,沈春苗把人都赶回屋烤火,又给煮了姜汤让每个人都喝一碗。
周奎拉过夫郎的手摸摸,见不冷才放心。顾安眉眼含笑,显然也玩高兴了。
“明天要先去看祖坟,和大伯四叔他们一起去,不好耽误,回来我们才去看娘。”
“好,我知道。”顾安把玩着周奎的手,手掌大而厚实,手指粗长,上面有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痕刀疤,掌心也长满老茧,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勤劳能干的人。
“祖坟远,要爬山,山路湿滑又冷,我带着小竹子去,你和娘妹妹就待在家烤烤火,不用劳累跟着跑一趟。”
“好。”
他们这里上坟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家里男丁女眷都可以去,只是周奎惦念老娘年老,夫郎体弱,带妹妹又不太好照顾,干脆带个皮实的小子去。
顾安把针线篮子拿过来准备做针线。
周奎不让,把篮子扔开,让夫郎坐自已怀里烤火,时不时低声说一两句话,再低头把下巴靠夫郎肩膀上,侧头嗅闻夫郎的头发,偶尔扭过夫郎脸蛋偷一两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