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鳞片，跟尾巴上的相比，模样小巧许多。
中心一点玫粉色向四周层层渐变，临近鳞尾的位置，几乎接近透明。
像是雕琢在人鱼冷白色的肌肤上，随着每一次的呼吸的震颤，在胸口映射出不同层级的粉色。
“原来是在胸口上吗？”
池夏看着头顶起伏的胸膛已然愣神。
难怪自已那天摸遍整条鱼尾，都没找到一点粉色的影子。
可是上次给他处理伤口时，胸口上也并没有鳞片。
于是，目光上移，与一双蓝色眸子对上。
不同于以往的幽蓝。
此刻如同纳木错的湖水，湛蓝澄澈，天空之镜般的眼睛，倒映着池夏的脸。
“状态不对。”
0217此刻不是处于攻击警惕状态，倒像是……
池夏将一只手抬起，打算试探一下，但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一把抓住，下拉至胸口。
“喜欢吗？”
“喜欢。”
自已怎么嘴比脑子快？
池夏呼吸一滞：这对吗？
“你可以说话？”
起初在9号室，池夏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人鱼扬了扬嘴角。
其实根据胸口的痕迹来看，这里原本应该有三枚齐整鳞片，但最左边靠近心脏的一枚不见了，此刻只剩下两枚。
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手臂向后微撤，池夏想把手抽出来，但指尖却不小心从鳞片上划过。
浅浅一下，却也能泛起阵阵涟漪。
人鱼明显微微颤了一下，鳞片四周的肌肤瞬间染上不可思议的红色。
池夏身体僵硬，手臂愣在半空，这会儿倒有些不敢动了。
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紧接着下一秒，0217直接拔下其中一枚，送到他面前。
人鱼的手掌将研究员掌心合拢，完全包裹并深深握住。
0217低头亲吻并抚摸他的手指。
“你喜欢它，送给你。”
有一瞬间，池夏像是被时间钝化。
【成功获得粉色鳞片，精神值+5。】
电子提示音响在耳边，池夏才反应过来。
人鱼的呼吸逐渐在耳边平稳。
外面传来喜悦的呼声。
“太好了，这下可以跟大人交差了！”
陈彦乔瞥了一眼玫红色药剂，语气说不上有多好。
“收起来，暂时用不上这个。”
作为0217的研究员，陈彦乔对待他一向十分粗暴。
他用尽手段，也从没有成功靠近过人鱼形态的0217。
更别说是触碰。
没想到池夏居然能做到。
门即将被打开，人鱼俯在池夏耳边。
“不要再骗我。”
池夏听得一头雾水，自已什么时候骗他了。
算了，反正已经拿到鳞片了，自已跟一条鱼计较什么。
“还有，我不叫0217，我的名字是——”
嘴唇贴近池夏耳边，他说了三个字。
门开了。
“你怎么样？”
博士急切问道。
池夏利落起身。
“我没事。”
精神值会带给身体各方面的提升，包括体能在内。
刚刚还是上位者姿态的人鱼，此刻看起来却是十分虚弱，合着双眸倒在一边。
陈彦乔将一个盒子交给助手，由他操作。
一根做工十分精巧的银制细锥仪器，从盒子里取出。
腰间的衣服向上掀起一寸，露出皮肤与星点鳞片的交接带。
“这是什么东西？”
池夏看着助手手里的仪器，转头问陈彦乔。
“银卡锥。”
“可以让0217暂时维持鱼尾状态，变不回双腿，保持个四五天不是问题。”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特意定制的，差不多要了两百万刀。”
陈彦乔语气中透露着得意。
银卡锥点上人鱼劲瘦的腰部，在一处凹陷的位置钉入，送入后腰椎骨。
出于美观性考虑，锥顶上缀有一小段设计简约大方的坠链，为了遮挡银卡锥暴露在皮肤以外的部分。
“完成了。”
助手把0217的衣服重新放下。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接近0217还不被他伤到的？”
紧盯的目光从助手手上收回，陈彦乔凑过来问池夏。
“我不知道。”
池夏看着一针药剂从人鱼的手臂注射进去，随后助手用钥匙打开他手腕上的锁链。
人鱼被陈彦乔带离B区负1层，池夏临走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具，以及那只浑浊的玻璃缸。
【精神值27%，进度条6%，请宿主再接再厉。】
乘坐电梯来到地面，一丝凉风带来久违的透气感。
“看你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好，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段博士对池夏说。
池夏还在想那句“骗子”是什么，听到博士的话他才回神，摆摆手说：
“不用，开车没什么大问题。”
博士点点头，二人没再说话。
走了约莫五分钟，绕过B区前方一座石雕。
段博士走在池夏身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他说：
“你今天好像忘记吃药了。”
池夏放缓步子。
“是吗？”
他怎么记得自已已经吃过了。
博士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再想想。”
二人对视，博士眼神真诚恳切，池夏反应则有些迟缓。
池夏盯着博士的脸，后知后觉般捂着自已的额头。
“好像确实没有，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说着，池夏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送进口中咽下。
“等这瓶药吃完了，别忘了找所长拿。”
池夏点点头。
拐过一个楼角，确认身后的人已经看不见自已后，池夏舌尖一顶，将压在舌头底下的两枚药片吐出来。
舌根泛着酸苦的药味，池夏掸了掸自已的衣服。
“真是奇怪。”
他清楚的记得，自已醒来的时候就立马吃药，水杯还是段博士亲手递过来的。
到底是自已记忆错乱，还是段博士不对劲。
可段博士语气笃定，面上泰然自若，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
池夏的手捂上胸前装有粉色鳞片的口袋，边走边将它拿出来。
鳞片在黑夜里隐隐泛着光，但光芒已经比先前淡了许多。
握紧手心，它会逐渐变烫。
池夏把鳞片收进空间，驱车回家。
第二天，一只特制玻璃缸上罩着一大块黑布，将缸面遮得严严实实，准备送往一场豪华宴会。
M9大门外，几名身材壮硕，武装齐全的雇佣兵检查好玻璃缸后，其中一个走来这边，向刚跟方所长握完手的西装男汇报。
“Boss, everything is rea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