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厅，陈彦乔刚好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他此刻还不知道0217进入拍卖场的事情。
陈彦乔一眼就看到刚走进来的人，不禁发出疑惑：
“池夏，你怎么在这里？
池夏抬头看向他。
“自然是——”
“我的鱼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竞价牌纷纷挥舞在竞拍者的手中。
“你！”
麦隆此刻没有心情继续坐着了，他转头质问沈烨。
“这条人鱼怎么会被拍卖，我们不是说好——”
却被沈烨一语剪断话头。
“我确实叮嘱过，一定要把这条人鱼给您留下，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烨转头看着身边的一位下属笑道。
“你看看，居然弄成了拍卖品。”
麦隆一言不发，看着沈烨继续演，偏偏他还说不了什么。
短短几分钟，竞拍价已经达到了十五亿之高，仍在上涨。
麦隆语气软下几分，带着诚心商量的意味。
“沈老板，你看，我们合作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
麦隆看着沈烨，斜过下巴指了指拍卖台。
“这次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沈烨没分给麦隆一个眼神，只是一脸“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您说笑了，这是拍卖场的规矩，不能破。”
麦隆知道，自已这是被耍了。
这时，一名下属来到沈烨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真是不巧，我现在要上去一趟处理点急事，您稍等片刻。”
沈烨起身离开，麦隆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嘴唇抽搐。
“十九亿三千五百万！”
台上的拍卖师再一次叫价。
麦隆只能硬着头皮举牌加入竞拍。
“十九亿五千万！”
价格一次叠过一次，场上一开始无比喧嚣的声音随之变小。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钱挥霍得起，逐价者慢慢变得没有几位。
在麦隆又一次举牌后，场上终于无人应价。
人鱼即将彻底属于麦隆。
“二十五亿六千万一次！”
“二十五亿六千万两次！”
麦隆看着台上的玻璃缸，恰与人鱼对视。
虽然这次竞拍令他大出血，但赚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手下从不缺赚钱的工具。
他抬手喝下一口水，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就在快要一锤定价，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
“我出三十亿。”
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
随着那道声音，场上彻底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入口看去。
池夏走进金戈里拍卖场，坐在麦隆旁边，刚刚沈烨离开的位子上，悠悠对上麦隆的视线。
拍卖师一时间没有缓过来，连叫价都忘了。
麦隆这个时候，将放在手边的帽子拿起，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在这里叫板的好，现在这个价位已经达到它不该有的高度了。”
三十亿，整整翻了三倍。
麦隆戴着手套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他希望眼前这个半途冒出，不识好歹的小子知难而退。
“巧了，”
池夏抿下唇线，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向麦隆。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扶手。
“既然这条人鱼带不回M9研究所，那就以我私人的名义带回家好了。”
麦隆想要起身，池夏单手将他按下。
“M9查到你们公司最近好像增添了新的业务。”
麦隆没有回答，他抬手，一只手将帽子扣在头上，不再理会任何人，只将目光投向台上。
几位手下从他身后起身，眼神盯向池夏。
左手边一位竞拍人起身，神情愤怒地指责他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一场拍卖会——”
“砰！”
后半句话跟随子弹一并咽在喉咙里。
不知是谁率先尖叫一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涌向不同方向的六台电梯。
电梯显然不够用，余下的人奔向入口的步行楼梯。
麦隆起身离开座位，一步一步往拍卖台走去。
但池夏的手比他们还要快。
率先击杀一名。
混乱中，麦隆的助手被一枪爆头，随后一只手从椅子地下捡起箱子，匆匆离开拍卖场。
麦隆身后，余下的保镖继续牵制着池夏。
水晶吊灯摇摇欲坠。
头顶的灯传来“滋滋”声，继而全场陷入黑暗。
电光忽闪间，池夏的脑子里响起一道熟悉又模糊的声音。
“如果你的枪不够快，下次死的就是你。”
灯光再次亮起。
千分之一秒内，子弹已经贯穿心脏。
人死的差不多了，麦隆依旧没有回头。
他一边沿着台阶向下走，一边忍耐不住地隔着手套双手，似乎想要脱掉手套，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弯钩状的精巧银色小刀。
人鱼隔着玻璃观察着自已的研究员，看到麦隆向他走来，神情陡然冷淡。
池夏收起子弹耗尽的枪，抬步跨过座位飞速奔向麦隆。
“砰！”
一枚子弹击中池夏的右肩。
几乎瞬间，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一只有力的手托住池夏的后背。
裴闻舟从池夏腰间抽出空弹枪甩向半空，原本已经垮下一半的水晶吊灯砸落，正中那名还未咽气的保镖头上。
黄红色的软组织物溅到旁边的椅子腿上。
“让我看看。”
池夏刚站稳，裴闻舟就要过来扒衣服看伤口。
反应迅速的池夏一把拉紧自已的衣领，“小伤不碍事。”
拿着刀的麦隆看着淌至皮鞋边的水，缓缓转身，正与人鱼对视。
“当啷——”
银刃落地，麦隆拔腿跑向离他最近的一台电梯，拼命挤了进去。
那些人看到他的手，都吓得纷纷跑了出来。
电梯里只剩一个手臂覆着鳞片的人，几近疯狂地戳击着电梯按钮机板。
终于，电梯门合成一条线，麦隆向上升去。
裴闻舟和池夏进入另一电梯。
“绝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走。”
电梯升上地面以后，四面透明。
池夏他们的电梯在麦隆斜对面。
池夏抬起头，看到高出他们两层的麦隆，而麦隆垂首，显然也看到了他们。
电梯停在十二楼。
池夏他们穿过横廊，来到对面麦隆下电梯的地方。
这里两排都是房间，走廊里已不见麦隆的踪影。
地板上留有一道拖行的深红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