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阳光正好。
盛时苒和周寄越到民政局办理离婚。
两人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面色冰冷,没有任何交流,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
终于轮到他们,工作人员例行公事询问,确认双方的意愿。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人没有犹豫地签下自已的名字,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婚姻。
走出民政局,阳光依旧明媚。
盛时苒径直走向停车场,步伐坚定而决绝,快速驱车驶离了民政局。
周寄越又搬回了曾经住的筒子楼。
但他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坐在马路牙子上,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颤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周寄越不会抽烟,深吸一口,烟气顺着嗓子侵蚀到肺部,呛的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却固执的继续嘬烟。
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开来,男人牙齿紧咬着点燃的烟,脑袋深深埋在双腿膝盖间。
眼泪砸在地面上漾开水花,连哭都克制的不发出声音。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哭。
是哭那无疾而终的爱情,还是哭被人欺骗抛弃的痛苦,亦或是他这悲惨的人生。
-
盛家老宅。
盛淮洲坐在客厅沙发上,失焦的目光始终落在玄关处。
见盛时苒进门,他立马迎了过去:“苒苒,你回来了。”
盛时苒轻“嗯”了一声,抬步朝楼梯走去。
盛淮洲跟在她身边,试探的去勾她的手,见她没有挣脱才完全握住。
他这两天没敢招惹盛时苒。
见她态度有了软化,当即问道:“苒苒,你还生我的气吗?”
“没生你的气,只是有些累。”
“我陪你好不好?”
盛淮洲软了语调,整个人温柔深情。
盛时苒点了下头。
两人进了盛时苒的房间,相拥躺在宽敞的大床上。
房间太过寂静,能听到两道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盛淮洲的脑袋窝在女人的颈侧,轻声问:“苒苒,你和周寄越的事解决干净了吗?”
盛时苒闭着眼睛,开口回道:“干净了。”
“我们结婚吧。”
此话犹如惊雷炸响。
盛时苒猛然睁开眼睛,侧眼看向男人的脸。
就在这时,盛淮洲动了动脑袋,整张脸埋在了她的颈侧。
盛时苒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们领得了结婚证吗?”
“为什么不能?”
“户口。”
盛淮洲眸光微闪,开口道:“苒苒,你明知道……”
盛时苒根本不在盛家的户口本上。
盛渐鸿当初收养盛时苒是为博个好名声,也是看中了盛时苒的果决狠戾。
他要培养盛时苒为盛家所用,但又不想盛时苒分盛家的产业,所以只给盛时苒办理了改姓和户籍地。
盛淮洲不知道盛时苒以前知不知道,但结婚是需要户口本的,盛时苒能和周寄越领结婚证,她肯定会发现户口问题的。
盛时苒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
盛淮洲想出个合理的解释,从女人颈侧抬起头,道:“爸妈是把你当我的童养妻养的。”
盛时苒不甚在意的吐出一个字:“哦。”
她其实不在意盛渐鸿的目的,她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确实来自于盛渐鸿的培养。
盛淮洲神情严肃认真:“苒苒,我们结婚吧。”
“我刚离婚,不想结婚。”
盛时苒勾唇笑了笑,指腹拨了拨男人的唇,缓缓下滑路过他的下巴,最后停在滚动的喉结上。
她屈指轻轻弹了一下,有些疲惫的道:“睡觉吧,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