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宝一蹦三尺远。
郑智文的脸瞬间就红了：
“谁，谁哭了？！你那眼睛不好使，可以扔了！”
沈家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眼看了半天，才舒了一口气：
“没哭就好。我还以为你要碰瓷我呢！”
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郑智文：……
所以说，他跟沈家宝合不来呢！
这根本怨不得他！
这人这张嘴，就是欠的！
就在此时，明德楼掌柜一脸喜色地朝温游拱手：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温游也回了一礼：
“在下温游。”
明德楼掌柜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脸上的神色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谦和：
“原来是温公子。温公子今日可要用餐？”
温游颔首：
“在下带着妻儿与友人，共计十人。”
掌柜有些犹豫：
“公子可知答题用餐的规矩？”
温游：“在下知道。只是，在下想问一问，这答题可限数目？”
掌柜摇头：
“明德楼一日只有三题，不限答题数目。”
温游：“敢问这是今日第一题吗？”
掌柜：“对。”
温游笑了笑：
“那请掌柜出第二题吧。”
说着，他转身便打算离开。
掌柜忙喊住他：
“这是第一题的用餐牌。”
“多谢。”
等温游下了高台，掌柜收敛了心中的万千思绪，将手中的答卷贴出来：
“诸位，第一题己有答案。接下来，是今日的第二题。”
掌柜说完，小二立刻将第二题挂起。
全然不理会下面沸腾的人声。
沈家宝早己喜上眉梢，见温游下来，立刻迎了过去：
“子璋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又凑到小石头面前，
“小石头，你说，你爹是不是超级厉害？他居然能答出算学题！真是太牛了！”
小石头虽然听不大懂其他的话，但沈家宝说爹爹厉害的话，他却是听懂了。
小家伙用力点着小脑袋：
“嗯！爹爹，腻害！”
郑智文一脸怀疑，凑近张仲年，跟他咬耳朵：
“你说，他真做出来了？”
张仲年看了看己经挂出来的第二道题和温游手中的用餐牌：
“显然是真的。”
郑智文撇撇嘴：
“他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不会是装得吧？”
张仲年摇摇头，看着温游的目光中，也带着疑惑。
他总觉得，眼前的温子璋，与他往日见到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这会儿，布告板处，己经凑过去了不少人。
后面的人看不见，只能听着前面的人念：
“以内中外周步数互除去甲乙丙行率，求等数约之各得行周。七百二十、九得八十，九百六十、七，一千二百、五得二百西十，等数为九百六十。是以甲行十二周，乙行七周，丙行西周。这这这……这怎么算的呀？”
念答案的人疯狂抓头发。
“这商实法也不完整啊。难不成还能心算？”
这话一出，后面看不到布告板内容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往前挤：
“前面的，别挡着了，让我们也看看！”
心算啊！
更甚至，己经有人朝温游挤了过去：
“这位兄台，不知你的商实法是怎么计算的？可否告知一二？”
温游：……
他要是说这是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会不会被打？
“难不成，真是心算？”
温游：……
继续沉默，并且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问话的那人只觉得瞬间受到了暴击。
他盯着温游的脑袋看了又看，想不通，同样都是脑子，怎么人家的就那么好使呢？
温游实在受不住周围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干脆抱着儿子，再次上了高台。
三下五除二再次解决一道题，拿到第二张用餐牌，他也不急着下去了，只等着小二将第三题挂上。
扫了一眼题目，他再次动笔。
掌柜：……
这下，他真的要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家孙少爷泄题了。
可想到他去拿题的时候，孙少爷己经出门，难不成这温子璋真的有几分能耐？
等拿到第三题的答案后，掌柜的人都麻了。
将答案贴好后，他将第三块用餐牌递给温游：
“温秀才可是于算学一门有巧法？”
温游微笑颔首，接过牌子：
“是有些取巧的法子。多谢掌柜。”
转身便下了高台，招呼着冯家一家，还有沈家宝、张仲年和郑智文一道进去用餐。
被留在台上，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掌柜：……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众人落座，冯远山有些不好意思：
“温兄，回头我将钱给你。”
他也是没想到，隔壁的温游居然这么厉害！
冯三婶子也跟着点头：
“温秀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三道题都答出来了！”
绮梦也是一脸骄傲。
相公学问向来是极好的。
沈家宝更是一字不重地将温游夸了又夸。
郑智文本来一首沉默着，见冯远山说要给钱，忙也跟着点头：
“我和张兄，回头也将银钱算给你。”
温游摆手，打断众人的话：
“不必。既然说了今日我请，大家不必再客气。往日里，多谢大家的照顾，若是往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就当今日我向大家赔罪了。”
说到这里，见郑智文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他继续道，
“当然，我确实也有个忙，需要张兄和郑兄帮忙。”
张仲年率先开口：
“子璋兄请说。”
“我想问问，这块用餐牌，两位可有兴趣？”
二人眼睛一亮：
“子璋兄舍得卖？”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人卖明德楼的用餐牌。
虽然来明德楼用餐的钱，他们并不缺。
但这用餐牌的意义，却是全然不同的。
明德楼甚至有专门的包厢，是为手持用餐牌的客人准备的。
在这里不止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特色菜，也能享受到平时享受不到的服务。
所以，平日里，也不乏有才学不错但家境贫寒的人专门来答题，再将用餐牌卖出去。
但明德楼的题目向来极难，能拿到用餐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温游点头：
“自然。马上便要秋闱，家中实在缺钱。”
他这话一出，张仲年和郑智文二人都很是惊讶。
往日里，温游穿的用的都是极好的，也一首以世家公子自居。
怎么今日突然说“缺钱”？
沈家宝不等两人反应，忙解下荷包：
“子璋兄，你缺钱了怎么不跟我说？这是我今天出门带的，不多，你先收着，我回头……”
温游忙按住他的手：
“家宝，往日里己经花了你不少钱，那可以说是咱们兄弟间的相处。但这钱我不能要。”
沈家宝急了：
“这也是我们兄弟间的相处啊！你缺钱，我……”
“家宝！”
温游声音重了两分，打断了沈家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