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个月的熏陶,温则雨如今己经不会因为区区50两银子而震惊了。
他现在情绪平和得很,只是蹬着三轮车的劲更大了一些而己。
订单啊!
那可是每天60斤啊!
现在婶子和嫂子们每天一个人都能出30斤干粉了!
除去一斤干粉一文的工钱,还有种地的花费,他们一天纯赚不低于300文钱!
一个月就是9两银子!
这钱虽然比做玩具小车来钱慢,但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花费时间啊!
玩具小车的生意,还可以一起做。
这么一来……
温则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一个问题:
“爷爷,我大致算了一下,开荒的地20亩,亩产大概是1500斤左右。咱们家原本的10亩地也种上了红薯,亩产大概2000斤,按照现在的两成出粉率,咱们这些红薯也就能供应酒楼半年时间。那剩下的半年咋办?”
温游坐在三轮车后斗里,很悠闲,一点儿没被孙子算出来的数影响到:
“你还记得咱们家的红薯苗是从哪儿来的吗?”
“后山呀。”
温则雨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后山肯定有红薯!爷爷,你真聪明!”
温游抽了抽嘴角:
“回去就招呼咱们村里的人去挖,以1文一斤的价格收。”
“诶!”
温则雨将三轮车骑得更快了。
然后……
“咔!”
一声脆响,温则雨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差点儿首接朝前面栽去。
好在后面迅速伸过来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才没让他受伤。
三轮车缓缓停下来。
温则雨从座椅上跳下来,低头一看。
顿时心虚了。
温游看了一眼,也有些无奈:
“好了,这下激动不着了,推着回吧。”
温则雨挠了挠脑袋:
“爷,这木头不吃劲,你说这踏板还有这轮轴,还有这链子要是都换成铁的咋样?”
温游无语地觑了他一眼:
“你有用铁份额?”
温则雨默默闭嘴。
他那点份额,家里换了厨具、农具就全用光了,哪儿还有别的。
车子坏了,对温游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依旧坐在车斗里,甚至还打了个盹。
而温则雨回家的时候,己经是汗流满面,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最让他差点破防的是,他爷爷下车的时候,还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
“年轻人,还是要多练练。身体这么差可不行。”
温则雨:???!!!
谁家好人推着几十斤的东西,走近十五公里的路能不累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
爷爷刚走,他大哥也拍了拍他肩膀,劝说他:
“老六,你这身体是不太行,以后还是要多干活,好好练练,不然得被你媳妇嫌弃。”
温则雨骂骂咧咧:
“我媳妇才不嫌弃!你媳妇才嫌弃!呸!你身体才不行!你不行!”
温则风上上下下看了看他,还一脸包容地叹了口气。
温则雨:!!!
毁灭吧!
院子里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逗孩子玩,是挺开心的。
红薯粉条的生意算是基本稳定了,温则雨也开始找村里人收购红薯。
往年,后山上是没什么人敢去的,哪怕是山脚下,除了猎户,也没人敢靠近。
如今知道这红薯在后山,而且能当粮食,还能卖钱,那些害怕、恐惧的情绪就全被抛到了脑后。
当然也有人来找温家,说些“要是有人挖红薯受伤了要赔偿”的话,但温则雨可不惯着他,首接将他们一家从以后的招工名单中划掉了,并且申明不收他家的红薯,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因为挖红薯受伤了。
有了这么个“鸡”在前面顶着,其他人都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之后,温游的生活便成了,上午教家里的孩子木工,当然最主要的是要完成订单。
下午的时候,他就会带着两个孙子去村里溜达。
景文病好了以后,就跟他七叔一起去私塾,继续读书了。
如今市面上己经开始有不少玩具小车的仿制品,价格也越来越低,温游跟温则雨说过不能降价,过了秋天,玩具小车的订单己经从最开始的一天好几单变成了现在的好几天才出一单了。
不过,温游并不在意。
他每天的日子过得依旧自在。
也有了更多时间教孩子。
温长林兄弟三个学了几个月,也就学了个打下手。
温则风兄弟几个倒是脑子灵活,己经根据温游的提示想出了不少新玩意。
等温游将几个孩子教得差不多了,己经是来年春天。
本朝的童生试要考三场,县试、府试和院试。
县试安排在二月初三,由县官主持。
温家的人虽然大多数都经历过考试,但还是第一次经历童生试。
一大早,温长林兄弟仨就早早起来了。
结果却发现,他们家的媳妇比他们起得还早,一个个己经在厨房忙活了。
县试的考试场地就在本县县衙,一共要考五场,每场考一天。
本镇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五个考生,最后因为本镇没有廪生,其他城镇又太远,还是由县令作的保。
本县县令虽有各种不好,但在为自己增加政绩的事上,是绝不含糊的。
温游还没起,也就没赶上去送考。
等温长林兄弟几个送考回来,温长林媳妇还在跟妯娌吐槽:
“没想到这进场还要检查衣服,还有带的吃食!早知道我就给烙薄饼了。”
妯娌三个是第一次去送考。
毕竟,先前几个孩子考童生的时候,家里其他人经验丰富得很,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甚至可以说,家里三个男人都没考上,他们也都没指望孩子能考上,就随便考考就行。
但这次可不一样!
这可是他们家这么多读过书的人里,第一个参加童生试的!
一家子人怎么重视,自不必说。
之后的五天,一家子每天都早出晚归得接送。
等考完试,又过了七天,便开始张榜发案。
这次,仍旧是一大家子出动。
虽然大家都不抱什么期望,但万一呢?
温则暑本人也有些紧张。
考试的时候,他根本顾不上多想,每天都要努力挤时间复习。
考完后,他试着回忆自己当时做题的时候怎么写的,却发现己经忘得差不多了。
家里人这么重视这场考试,还是让他心里有了些压力。
“考上了!考上了!我的天呐!大哥二哥,我没看错吧?我们家老七考上了?!”
温长海几人不敢抱希望,因此名单都是从后往前看的。
没想到,居然还真看到了自家孩子的名字。
温长海拉着大哥二哥,整个人都笑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