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南哥哥~~”秦为歌踮脚坐在刑部档案阁的房梁上,晃着不知从哪儿摸出的紫砂茶壶:“你要是现在娶我,我就告诉你西域刺客脖颈处都有火焰纹……”
药启南握着案卷的手微微一滞,抬头时正见少女绣鞋尖坠着的珍珠扫过他额前,那珠子是番邦贡品,三日前还嵌在他朝冠上。
没有意外地她又被丢出了门……
次日,当秦为歌又一次翻墙失败摔进荷花池时,药启南正在亭中煮茶,湿漉漉的少女扒住他衣摆往上爬:“启南哥哥救我!水里有吃人的锦鲤……”
“这是你自己酿的'千日醉'?”他皱眉拎起浸在水中的酒坛。
话音未落,秦为歌突然扑上来咬住他指尖:“甜!”
半刻钟后,药启南僵着身子听醉鬼絮叨:“药启南,其实我们五岁时就拜过天地……”
药启南一愣,听着她继续道:“你七岁那年是不是在慈恩寺迷路?有个扎蝴蝶髻的小姑娘给你指路对不对?那是我呀!我们还对着银杏树拜过天地……”
被她这么一说,药启南的记忆好像被开启了七岁时的记忆,只是没等他细想,秦为歌醉意的声音传来:“启南哥哥,你真甜……”
“秦为歌——”药启南一把拉过她:“你舔的是我的砚台。”
药启南给她擦干净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不见了踪影,再找到她时,她正在偷改府衙名册。
药启南拎着她的后领,夺下她手中的名册,秦为歌嘿嘿笑着:“我在帮启南哥哥优化族谱!看,药秦氏这名字多工整!”
药启南一脸无奈,解下大氅将人裹成粽子:“是秦药氏。”
药启南将醉鬼秦为歌安顿完己是傍晚。
烛火摇曳的书房中,药启南展开泛黄的婚书。
泛潮的宣纸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娃娃,女方姓名栏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青蛙,落款处赫然按着孩童手印。
卷轴里滑出半枚鎏金长命锁,锁芯刻着西域梵文。
药启南只觉得眼熟,拿着长命锁来到秦为歌休息的房间,秦为歌拿着糖葫芦葛优瘫在椅子上。
药启南拿起秦为歌颈间佩饰与长命锁一合——严丝合缝。
他的眼神里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窗外忽然传来窸窣响动,他反手射出桌上的狼毫笔。
刺客破窗而入时,秦为歌正用药启南的官袍擦糖葫芦,寒光闪过瞬间,她旋身甩出糖衣,黏糊糊的山楂籽竟将暗器悉数击落。
“西域七步莲的毒也敢拿来现眼?”她一脚踩住刺客手腕:“姑奶奶五岁就……哎呀!”
药启南揽住她后腰急退三步,袖中弩箭精准穿透窗外刺客肩胛,血腥味弥漫间,他忽然发觉怀中人儿在发抖。
“别怕。”他生平第一次放柔语气。
“谁怕了?”秦为歌带着哭腔举起断成两截的糖葫芦:“我刚舔到第三颗……”
药启南不关心她舔到第几颗:“所以……另一半呢?!”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顺着秦为歌的视线低头,另外半截糖葫芦如案发现场一样粘在他的官袍上。
“好好好!很好!”药启南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秦为歌,以后不许再吃糖葫芦!!”
他己经记不清现在身上穿的是换下的第几套官袍,再这么下去,他的官袍迟早得被秦为歌嚯嚯完。
药启南弯腰拽下刺客身上的玄铁令牌,与他追查的军械案图腾完全吻合
药启南望着蜷在太师椅上啃新糖葫芦的姑娘,忽然伸手拂去她颊边糖渣:“你当年说长大后要嫁我,可还作数?”
“咳咳咳!”秦为歌被山楂籽呛得满脸通红:“你……你终于肯从了我?”
檐下风铃骤响,两人走到门外,春露举着《女戒》从新打的狗洞探出头:“小姐,老爷说私定终身也要先走流程……”
药启南眼神一凛:“秦为歌,你到底在司空府凿了多少狗洞?!”现在不止官袍,他觉得连他的司空府都要漏风了。
他后悔刚才自己说出的话了,秦为歌娶不得,还好他只是问她作不作数,没问她愿不愿意嫁。
当他反悔后……
“启南哥哥,这鸳鸯铐当真妙极!”秦为歌晃着与药启南锁在一起的精铁镣铐,腕间银铃叮当乱响:“我爹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咱们这就去把刺客老巢端了!”
药启南望着被秦为歌‘不小心’踩碎的钥匙,突然明白昨夜她为何非要给房门上三把锁。
药启南任由镣铐锁着,翻阅着有关卷宗,蹲在案头的秦为歌突然举起糖画:“看!我让糖人张照着刺客纹身画的火焰棒棒糖!”
她含着糖含混不清道:“西域有种火蚁,专在罪徒身上产卵,启南哥哥你身上有没有小红点?我帮你看看!”说着扯开他衣领,还想伸头往里面看看。
“秦!为!歌!”药启南捏住她乱摸的手,一手按住她的头:“你给我坐下!”
良久,秦为歌还是坐不住了,看着药启南手里的卷宗:“启南哥哥,你在找什么呢?”
药启南:“找和西域有关的线索……”
秦为歌:“西域地图算吗?”
药启南一惊,抬头看向她:“你有?”他以为她会说:没有啊!耍你呢!
结果秦为歌突然扯开衣襟,药启南慌忙去挡,却见她中衣上金线游走,赫然是幅塞外机关图。
“没想到吧?”她得意洋洋转圈:“我娘把地图绣在肚兜上啦!”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药启南怀里,机关图正印上他前襟。
药启南轻咳一声,红着脸把她推开:“经常听你说你娘,你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西域人啊!”秦为歌用备用钥匙解开镣铐,绕到屏风后整理着衣服,隔着屏风把肚兜扔给药启南。
药启南拿着肚兜的手轻轻颤抖,有一瞬间的晕眩,手里的贴身衣物还残留着她的余温,鼻尖萦绕着她独有的芳香。
他故作镇定地将肚兜放在案桌上,又转身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喃喃自语。
秦为歌从屏风后出来,看到肚兜放在案桌上,又拿起在药启南面前展开:“启南哥哥,你怎么不看啊!”
“噗——”还在喝水的药启南看到又被打开的肚兜一口水喷出,耳尖红的能滴出血来:“咳咳……咳……过会儿再看,过会儿……先聊聊你阿娘吧!”他将肚兜团起来塞进一旁的软榻里。
“我也不知道我娘是什么人,只知道她是西域人。”她娘从来没说过呀!
过了一会儿:“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我家找找我娘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