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沈鸢A问林照月“是不是在从我身上找寻另一个人”时，林照月那急于解释的态度，以及被珊珊打断的话语。
那时的林照月，本来要说什么呢？
——“不对，我喜欢的就是你”吗？
沈鸢眼底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原来如此。
林照月都亲口说了更喜欢那个“她”，不就己经说明了一切吗？
又何必再去多问一次、多确认一次呢？
想到这里，沈鸢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她在心里苦笑一声。
就连这个吻，这个让她心神荡漾的吻，也不是完全属于她的......
系统：【叮！攻略女主任务3：言语打击任务完成。】
听到这个声音，林照月才如梦初醒般，连忙松开了掐着沈鸢脖子的手，也结束了这个漫长而复杂的吻。
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气氛却依旧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紧张。
林照月看着沈鸢那张因为亲吻而显得格外水润的唇，还有那双此刻因为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迷离的桃花眼，心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就见沈鸢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滴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从沈鸢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
林照月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念头瞬间被这滴泪冲散。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擦拭那滴泪，语气也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掐疼你了？我、我刚才吻得有些忘我，可能没注意到......对不起......”
沈鸢听到这句话，眨了眨眼。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伸出手，很用力地抱住了林照月。
林照月轻哼一声，任由她将脑袋埋进了自己的颈窝。
沈鸢闷闷的声音传来：
“......照月，你真是个坏蛋。”
但这次，语气里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委屈，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和认命。
林照月真是太坏了。
沈鸢在心里默默地想。
前一秒还用那样伤人的话语将她打入冰窖，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感受到那种近乎羞辱的掌控。
下一秒，却又用那样激烈缠绵的吻，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走一般，让她在极致的矛盾中几乎要溺毙。
然后，在她以为这又是一场新的、更为残忍的戏码时，林照月却又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个词。
“忘我。”
沈鸢在心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就像在无垠的、即将熄灭的灰烬中，突然被她扒拉出一颗小小的、微弱却又顽固燃烧着的火星。
她那颗在冰冷言语中几乎要冻结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带着滚烫温度的“忘我”，重新吹燃了。
什么“更喜欢另一个你”带来的刺痛，似乎也在这烈焰中变得模糊而不真切了。
是啊，林照月总是这样。
反复无常，喜怒难辨，随心所欲地给予，又随心所欲地收回。
总是有本事用最伤人的话语将她打入地狱，又用一个不经意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举动，将她从地狱的边缘硬生生拉回来。
让沈鸢像个提线木偶，所有的情绪都随着她的喜怒而起伏。让她在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甜蜜之间反复横跳，欲罢不能。
或许，林照月说喜欢“另一个她”是真的。
但她吻自己的时候，那种投入和激烈，那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力道，也是真的。
让她忍不住去想，在那一刻，林照月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只有她？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吻，而暂时忘记了那个“另一个她”？
哪怕只有一瞬间，那也足够了。
沈鸢收紧了环抱着林照月的手臂，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一样，更深地埋首在对方的颈窝。
算了。
她有些认命地想。
她可以接受林照月的一切。
好的，坏的，温柔的，残忍的......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只要能感受到她真实的体温和心跳，只要......只要她偶尔还会像刚才那样，“忘我”地吻她。
那她就......暂时可以忍受这一切。
沈鸢的嘴角，在林照月看不见的角落，悄悄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弧度里，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窃喜，和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认命。
坏蛋。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你根本不知道。”
沈鸢闷闷的声音从林照月颈窝传来，带着鼻音。
“你这样......有多折磨人。”
“我......”
林照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埋在她颈窝里的小脑袋却动了动。
沈鸢抬起了头，方才眼底涌上的水汽像是幻觉一样消失了，只剩下那种傻乎乎的、带着几分羞赧的笑意。
“......突然玩这么刺激的，我没做好准备啦。”
她说着，还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林照月依旧紧绷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下次要对我温柔一点哦。”
林照月：“......”
她看着沈鸢这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有点小期待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刚才那个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心碎裂开的人呢？
林照月有点无语，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地松了口气。
至少，这个笨蛋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把刚才那句话太放在心上？
或者说，自己那个吻，应该能让她理解，自己其实言不由衷吧？
林照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默认了“下次”。
休息室内陷入寂静。
此时，两人的脸颊都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都有些急促，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什么小东西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休息室里这暧昧旖旎的气氛。
两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沙发旁边的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眼熟的小方盒。
正是林照月之前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因为屁股硌得慌，又随手掏出来扔在沙发角落的那盒——
指套。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起初，沈鸢的眼神还有些茫然，似乎没认出那是什么。
但当她的视线在那个设计简约，却又透着点暗示意味的包装盒上停留了几秒后，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了然。
沈鸢指了指地上的小方盒，小脸微微一红，小声地问道：
“照月......那、那个......是现在要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