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的小公寓里，沈鸢正辗转反侧，头痛欲裂，根本无法入睡。
突然，“叮咚”一声轻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是微信提示音。
沈鸢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摸过手机，以为是哪个工作群又在发消息。
然而，当她看清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来源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那个她刚刚取消置顶，改过备注，却依旧熟悉的头像——
林照月？
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沈鸢紧绷的神经。
她发这个干什么？
沈鸢抿了抿唇，林照月以前也会给她发消息，但每次都是颐指气使，让她去哪里、做什么。
哪有会问“在”的时候。
过往的教训，让无数个负面的念头瞬间充斥了沈鸢的大脑，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忽略这条消息，甚至拉黑删除。
可是......
手指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沈鸢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很久。
指尖冰凉，后脑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刚经历的危险。
她不该回的。
她应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对林照月的任何信息都视而不见，或者用最冷漠、最简短的词语敷衍过去。
但是......
张薇说过的话，在她脑子里萦绕不去。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沈鸢：有事？」
发出。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沈鸢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回？回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指望那个女人良心发现，关心她的死活吗？
别傻了，沈鸢。她对自己说。
然而，还没等她沉浸在懊悔的情绪里多久，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林照月几乎是秒回。
「林照月：嗯。」
沈鸢：“......”
沈鸢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升高了。
跟林照月打交道，果然能轻易地勾起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定不再理会。
/
林家。
林照月看着屏幕上那个冷冰冰的“有事？”，心头那点莫名的期待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哼，恢复记忆了就是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了......
系统：【有没有可能，对于恢复记忆的沈鸢来说，这己经是对你很温柔的一种回复了呢？】
林照月：【绝无可能！】
好吧，她承认，当沈鸢突然恢复记忆，然后对她恶言相向时，她确实有几分生气。
但这也不是沈鸢的错，毕竟都是以前的自己太不做人事。
但她还是有点生气。
因此她只打算冷漠地回复。
然后冷漠地转账。
她立刻点开转账界面，手指在金额栏上犹豫了一下。
转多少合适？
转少了，显得她小气，不像恶毒女配。
转多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她有的是钱。
那就随便按个吉利点的数字吧。
林照月随手输入了“88888”，然后，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个“.88”。
确认。
转账。
一气呵成。
支付成功的提示立刻弹了出来，对面的聊天框却久久没有动静。
她盯着那个对话框，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跳了几次，然后又消失。
林照月忍不住开始猜测。
【她不会不收吧？】
【看到钱都不收？这是神人啊。】
【她是不是还在记恨我？还是觉得我在侮辱她？】
是睡着了？不可能吧，刚才还输入中呢。
大概率是在纠结要不要收下这笔“嗟来之食”。
林照月撇了撇嘴，补充道：
「林照月：医药费。」
发完这三个字，她觉得还不够。
万一沈鸢觉得这钱跟刚才那几个傻缺扔的钱一样，带着羞辱的意味呢？
为了强调自己这笔钱的“纯洁性”，又飞快地打出一行字。
「林照月：我的钱可不同于那几个公子哥的钱，他们的脏，我的干净。」
发送。
完美。
林照月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既显得自己财大气粗，又跟那几个low穿地心的纨绔划清了界限，还能顺便暗示沈鸢“赶紧收下本小姐干净的钱”。
这次，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林照月：【统子姐，你的女主的行为，你来解释一下。】
系统：【臣以为——女主大概在感觉莫名其妙，你明明和那几个人是一丘之貉，怎么就自以为是觉得干净呢——之类的。】
林照月震惊：【你怎么把我想这么坏。】
叮咚一声，对面终于传来了消息。
「沈鸢：你的怎么就干净？」
林照月：“......”
她噼里啪啦地打字。
「林照月：现金是经过很多人转手的，当然脏。」
「林照月：但我这是电子转账，所以不脏。」
系统幽幽道：【能收到这么无语的答案，我是女主的话，就会后悔问你这个问题，甚至后悔和你说任何话。】
果然，如系统所料，沈鸢那边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林照月等了大概五分钟，久到她都开始怀疑沈鸢是不是被气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显示——「沈鸢己收款」。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沈鸢：谢谢。我会还的。」
看着这行字，林照月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一点点。
这一刻，这个坚强小白花女主，似乎和那个失忆后的笨蛋女主，重叠了一下。
系统：【宿主，你别笑了，万一世界意志突然醒过来......】
林照月：【咳哼，别担心，我稳着呢。】
只要把张薇救下来，后续剧情里，哪怕她干坏事，沈鸢身边也至少有个人帮忙。
林照月：【我也就不用贴冷屁股了，嘿嘿。】
系统：【......】
总感觉，这是个Flag。
/
第二天。
林照月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烦躁地将被子蒙过头顶，含糊地嘟囔：“谁啊......说了别来烦我......”
“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