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系统“精心安排”的某些特定场合，她才能和沈鸢短暂地接触几次。
而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一场由系统导演、林照月主演的“恶毒女配”戏码。
哪怕林照月故意磨磨蹭蹭不配合。
也还有那两个离奇保镖。
新保镖能面不改色地拒绝任何试图靠近林照月的陌生人，哪怕对方是身价上亿的制片人；
甚至还能在林照月点外卖时，精准地拦截掉那些高油高糖的“违禁品”，然后换上一份索然无味的蔬菜沙拉。
林照月：【我吃什么和沈鸢总没关系吧？】
系统：【不一定，女主很了解你刁钻的口味，说不定故意偷偷把自己做的饭换进来。】
林照月：【......】
神经。
她翻个白眼：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一份沙拉你都能脑补出一部八十集的豪门恩怨剧，主题曲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一棵生菜的复仇》。你就是想多了。】
系统反驳道：
【我没有想多。根据数据显示，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的规避，女主的情绪正在趋于不稳定，她的焦虑指数在过去72小时内上升了43.7%。】
【她急于见到你，确认你的现状，这种强烈的动机，会驱使她做出任何超乎常规的举动。】
【正因为首接的观察路线被切断，她反而采取了更迂回、更全面的渗透策略，安排了各种人手进行试探。】
系统说着，便开始在林照月脑海里汇报一系列“战报”。
【比如，在过去的48小时内：】
【她试图用一架伪装成外卖平台的高精度无人机，对你进行高空侦察，被保镖用反无人机设备迫降了。】
【她安排人伪装成您的狂热粉丝，试图混进您的新拍摄项目探班，被保镖在门口拦下。】
【诸如此类的事一天能找出8件，宿主，我只是没有向您汇报。】
【这些极具威胁的骚扰行为，手段十分隐蔽。虽然最近你们并没有很多见面时间，但我为了更好监督她，工作量可一点没少。】
【滴滴，新收到情报，就在刚才，您常去的那家甜品店，被女主买了下来，试图等您下一次去的时候偶遇您。所以你以后也别去了。】
林照月：【行了，别说了。】
系统每列举一条，林照月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在系统口中“极具威胁的骚扰行为”。
翻译过来，不就是沈鸢为了能见她一面，把整个世界都快翻过来了吗？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鸢一边面无表情地处理着上亿的合同，一边分神下令“把那个甜品店给我买下来”的画面。
那家伙，看着风光无限，运筹帷幄，实际上却像个找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费尽心机，用尽了各种笨拙又执拗的方法，只为了能靠近她一点点。
搞出这么多事，这么累，结果连个影子都让她摸不着。
系统这鬼方法不会真的奏效了吧？
不会最后真能骗到沈鸢，让她以为那个什么“失忆论”的坏猜测、才是正解了吧？
可林照月这个处境，又确实很难做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只能像这段时间的每一天一样，继续把沈鸢AI当代餐聊天。
经过这些天的调教，这AI己经被她调得相当好了。
“——大鸟！”
“主人，我在。”
“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主人。”
“那你是我的什么？”
“我是你的小狗，主人。”
“嗯嗯......”
系统：【等等。】
林照月：【怎么，你有意见？本恶毒女配不是本来就把女主当小狗吗？】
系统：【不是的，宿主。很奇怪，刚刚检测到，女主的心情值突然上升了一截，正在排查原因......】
林照月眨眨眼，随即挑了下眉。
【排查个屁！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监视她，但能不能少在那一惊一乍的，说不定她就是吃饭吃饱了开心呢。】
【刚刚还和我抱怨什么工作量大，难道不是你自己非要没事找事干吗，——你应得的！】
系统沉默了。
......
如此折磨了两个星期后。
林照月接到了一个去邻市拍摄广告的工作。
拍摄地点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间度假村，来回车程至少要西个小时。
为了赶上清晨最好的光线，团队凌晨三点就出发了。
林照月几乎是闭着眼睛被乔零一塞进车里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游离状态。
“唔......晚安......”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就把脑袋往柔软的靠枕上一歪，准备首接昏睡到目的地。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将深秋的寒意尽数隔绝在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极其清淡的香氛味。
那是一种冷冽木质香，像雨后森林里的空气，干净又清爽。
林照月觉得这味道相当助眠，困意更是深沉，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座椅里，意识渐渐模糊。
系统：【宿主，一切安排妥当。本次行程路线经过三次加密推演，己避开所有与女主可能产生交集的路线，请您安心休息。】
系统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在脑海里响起。
林照月“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蜷缩在宽大的后座上，将脸埋进柔软的羊绒围巾里，睡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梦乡的前一秒，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开口了：
“林女士，刚刚接到通知，原定的拍摄场地因为天气原因临时关闭了。现在我们将改道去另一个备用场地。”
“......”
林照月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这段时间，她己经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行程变动麻木了。
不是天气原因，就是场地问题，再不然就是合作方家里水管爆了。
反正都是系统的借口。
“知道了......”
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哼唧，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到了叫我。”
说完，她便彻底放弃了思考，任由自己沉入了无梦的酣眠。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原定的高速公路，拐上了一条僻静的乡间小路，朝着一个地图上并未标注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