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月？去玩泥巴？
那个娇生惯养、煮个方便面要洗10次手的大小姐，懒得像只没有骨头的猫，会主动放弃一个能舒舒服服躺着享受的SPA，跑去一个满是泥点子的地方，陶冶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艺术情操？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鸢并没有立刻踩下油门追上去。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嗒、嗒”声。墨镜后的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一只正在评估猎物逃跑路线的猎手。
然后，她就将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里，熄了火。
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表，在她眼中飞速地流转、分析、整合，然后批复。
一个小时后，沈鸢掐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间点，林照月应该己经被迫坐在了拉胚机前，手上沾满了泥巴，就算想走，也得先花时间去清洗，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
现在，是时候去验证猜测了。
她发动了车子，朝着陶艺馆的方向驶去。
猜错了也没关系，不过是上演一出“天呐，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捏泥巴”的戏码。
她甚至己经想好了开场白，语气要三分惊讶，七分欣喜，眼神里还要带上一点“我们果然心有灵犀”的痴缠。
完美。
而就在车子距离陶艺馆只剩下最后两条街的时候。
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那个代表着林照月的红色光点，又一次动了。
它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地离开了陶艺馆的范围，拐上了另一条主路。
......果然如此。
她就说，以那个系统的智能程度，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她的跟踪。
“是在害怕我靠近吗？”
沈鸢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屏幕上那个安静的红点，像是在逗弄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反应倒是挺快。”
这恰恰证明了她的猜测。
她和系统的博弈，本是一场发生在暗处的、无声的战争。
而现在，系统因为忌惮她，主动露出了马脚。
这说明，她的渗透和施压起作用了。
也再一次证实，那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系统，并非无懈可击。
它的能量，它的算力，是有限的。
它不敢，或者说，它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应对一场由她主导的、充满了不可控因素的正面冲突。
它害怕自己和林照月在那种私密的环境下产生不可预测的接触，害怕它的“情绪伪装”在高强度的对抗中出现破绽。
所以，它只能选择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
逃跑。
“呵......”
沈鸢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几分嘲弄的笑。
她没有再跟上去。
她很清楚，现在追上去毫无意义，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沈鸢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了后视镜。
然后在一个拐弯后，踩下刹车。
十秒后，一辆黑色的、极其普通的轿车，也从刚刚的路口拐过来，从她身边毫无停顿地经过。
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但沈鸢的记性向来很好。
看来......这就是系统安插的眼睛了。
她拿出手机，给那个内鬼发去消息。
「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她，我今天不会再出面，你亲自去把她看好了。」
挂断电话，沈鸢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既然喜欢玩捉迷藏。
那她就陪着好好玩玩。
“不过......你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
从这天起。
沈鸢的监视计划果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比如，她刚买下城中热议的艺术展的VIP包场票，准备来一场“不期而遇”。
手机里的红点就从艺术馆的坐标上消失。
转头扎进了一家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室内攀岩馆。
又比如，她刚以最大赞助商的身份空降某时尚晚宴。
到场就被告知，主角之一的林照月因为“突发性过敏”，对现场的虎皮鸢尾产生了严重反应，己经提前离场，并被经纪人苏之云护送回家了。
沈鸢看着满场争奇斗艳的玫瑰与郁金香，连一根鸢尾毛都没找着，差点没气笑。
她就像一只铆足了劲准备捕鼠的猫，每一次精准扑击，都只抓到一撮空气。
就连每天雷打不动的“9.9元上门收租”服务，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知何时请来的新保镖，总会准时地、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抱歉，沈总，林小姐今日身体抱恙，不宜见客。”
或者：
“抱歉，沈总，林小姐正在进行深度冥想，为时七十二小时，期间不能与凡人接触。”
甚至还有一次，给出的理由是：
“抱歉，沈总，林小姐昨夜夜观天象，星相显示今日不宜付款，否则有破财之虞。”
沈鸢：“......”
迎来转机的一次，是林照月受邀出席一场发布会。
沈鸢这次学聪明了，她本人并未到场，只是让内鬼在现场待命。
结果，发布会刚进行到一半，内鬼就发来一段现场视频。
视频里，林照月忽然脸色“一变”，表情“痛苦”地对身边的苏之云耳语了几句。
然后在保镖的护送下，行色匆匆地从侧门溜走了。
拍摄时间，刚好是沈鸢打算出门去公司处理事情的那一刻。
简首是草木皆兵。
而且她那会儿只是刚走到门口换鞋而己。
不难判断，系统除了安插人跟踪她以外......
或许还有别的手段，以一个更全知的视角，观测着她的行动。
既然有这种手段，又何必派出活人跟踪她呢？
那就说明——
它这个手段，也是存在限制的吧......
......
林照月最近很不高兴。
系统：【宿主，今天的开机仪式请务必迟到十五分钟，因为女主会准时到场。】
系统：【宿主，请立刻取消您预订的SPA，因为女主刚刚买下了那家会所。】
系统的要求越来越多。
她见到沈鸢的时间被大幅缩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