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快步进门,询问道。
临安望向太子,
大大的眼睛满是晶莹,
“哥哥,
父皇他不会承认,
他不会承认,
皇叔是,
是屠杀楚州百姓的真凶的,对不对?”
太子不做声地望着临安,
临安追问:“哥哥?”
太子不由得有些慌神,
“你一个女儿家,
不要过问此事,
学学怀庆不好吗?”
“她都不过问。”
“为什么?”
临安追上太子,
“皇叔屠城,
不是铁铮铮的事实吗?”
“住口!”
太子转回头,
手指临安,
怒火冒出,
又强压下去,
“临安,
父皇喜欢你,
是因为你嘴甜,
是因为你不过问朝政。”
“如今,
如今你怎么变了?”
“你插手此事,
是不是因为那个陈沫?
是他怂恿你的对不对?”
“真的不是他,”
临安接着说:“自从知道这件事后,
我都没脸见他。”
“淮王他是我亲叔叔,
他在楚州犯下此等暴行,
同为皇室,
我怎能撇清关系?”
其实临安很想说,
那是皇爷爷,
可这件事不能说,
不仅是陈沫不让说,
怀庆不让说,
即便是临安自己都明白,
这件事若说出口,
天,
就要塌了。
整个大奉就真的要乱了。
而亲爷爷,
比皇叔的分量还重啊!
他屠了城啊。
哪怕陈沫不让她们出府,
可临安觉得,
她就该来找太子哥哥。
太子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是大奉的储君,
是大奉未来的皇帝,
也只有他,
才是仅次于皇位上的那位,
是应该站出来,
为这件事,
为楚州百姓还上一个公道的。
而不是,
将这件事“遗忘”!
太子摇头苦笑,
“所以,
今来看我,
是想让我,
向父皇谏言吧?”
临安忙点点头。
太子:“父皇连你都不肯见,
又怎会见我?”
“唉……,
临安,
朝堂上没有对错,
只有利益得失,
且不说我出面有没有用。”
“我是太子,
是必须要跟勋贵,
宗亲站在一起的人。”
“你是个公主,
没人在乎你做了什么,
你若是皇子,
就凭你刚才说的话,
就已经无缘皇位了。”
临安想不明白,
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认真地望着自己的亲哥哥太子,
问着:“可是他杀了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
不该付出代价吗?”
“不然谁还敬重我们大奉皇室?
谁还敬重大奉王法?”
“这样的事情以前很多,
现在不少,
将来也会继续……”
太子说到这里,
看着临安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父皇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
谁都改变不了。”
“我的傻妹妹,
父皇的龙椅下,
是尸山血海!”
“所以,
你怕了?”
陈沫的声音响起,
他的人影随着声音飘落在殿中,
望着此刻的太子,
他皱眉微微摇头,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我早就觉得你不配当太子,
更不配当皇帝。”
“结果,
你母妃还不信,
非要帮你争,
结果,
争是争来了,
可你却被哪位吓得不成样子,
你连面对自己父皇的胆量都没有,
你凭什么当太子呢?
又凭什么当未来的皇帝?”
“凭那位一开口,
你就打颤的双腿,
流冷汗心惊胆战的模样?
还是凭你一口一个从前、现在、将来会继续?”
“废物啊,
永远会为自己找理由。”
“我……!”
太子猛然起身,
他想反驳,
却又迟疑着,
迟疑地,
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怕陈沫什么了。
是小时候的阴影吗?
可实际上,
有陈沫的年幼时代,
却是他活到现在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虽然被他支配,
但却活出了人的模样。
不像之后,
被父皇教导,
被父皇支配,
父皇的一句话,
都可能吓得他屏住呼吸……
陈沫迈步走上前,
一把拉起临安,
“我说什么来着?”
“你哥哥其实当个王爷还行,
至少到现在为止,
他没做过什么坏事,
也没随意杀过宫女太监,
心地虽不善良,
又懦弱无能,
但当个逍遥王爷肯定是没问题的。
也算是能让他一生快乐富足。”
临安望着太子,
随后认真点点头,
自己亲哥哥的懦弱无能,3.1
她以前没有发现,
可越跟陈沫、怀庆,
甚至是许玲月、浮香在一起,
她都能学到好多东西,
都能对不出自己哥哥的无能和懦弱。
像哥哥这样的人,
又哪里配得上太子之位?
又哪里配得上那个皇位?
“我……!”
“我……!!”
太子迟疑着,
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如何反驳。
“给你个机会,
待元景帝退位,
你即位后,
做一件事,
那就是禅位怀庆,
让她来做这大奉的皇帝,
到时候你再看看,
什么叫帝王,
怎么做一位帝王。”
陈沫边说边走到太子面前,
伸手为他整了整衣襟,
“记住我的话,
如果你忘了,
我也不是没杀过皇亲国戚,
大不了让临安多哭几次,
为了这大奉,
杀个太子,
杀个皇帝,
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啊,
你们家的皇位,
不也是抢过来的嘛,
你说我说的对吗?”
随着陈沫这话说出,
太子瞬间身体紧绷,
双腿忍不住打起摆来……
临安几乎没眼看:这就是我亲哥哥吗?……。
第140章 郑兴怀铭死志!阙永修返京!(求订阅求订阅)
街边小摊。
郑兴怀笑着说:“吉祥公,
这阳春面我自小爱吃,
您也尝尝。”
吃了一口面,
郑兴怀接着说:“我近日,
拜访了六部九卿各司衙门,
好在魏公见了我一面。”
“不然,
我这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搁。”
“呵呵,呵呵……”
“这就是大奉如今的朝堂。”
陈沫笑着拿起筷子,
“满朝文武,
也只有王首辅敢直言相对。
魏公嘛,
被元景帝抓了命脉,
有时想说,却又不能说。”
“至于其他人,
不是趋炎附势之辈,
就是墙头草,
都在观望之中。”
“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