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年事已高,不必为宋家操劳。」
「皇上许我随时出宫,支持我继续经商。」
「至于我的嫁妆,我自己准备便好。」
他急眼了。
「什么?你贵为皇后,怎么能随随便便出宫?即使皇上答应,朝臣们也是不答应的。」
「你一个老姑娘,怎么没有半分自知之明。皇上是在试探你罢了,你怎能轻易当真。」
「赶紧将家主令交出来,即使你跟我父女情分淡薄,为父也不会短了你的银钱。」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朗还是一样的蠢笨。
他是上门女婿,看中了宋家只有娘亲一个女儿,打着吃绝户的念头百般哄骗娘亲。
娘亲情窦初开,非他不嫁。
婚后,二人也曾琴瑟和鸣过。
待到外祖父、外祖母接连过身,外室挺着肚子上门挑衅,将娘亲气得小产大出血,她整日以泪洗面,不久后便郁郁寡欢、撒手人寰。
五岁的我抱着娘亲哭,他却不耐烦地给我一巴掌。
「哭什么哭?吵死了。」
他搂着娇弱的外室,抱着半大的婴儿,别提有多嚣张跋扈。
我捂着通红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变了。
他拿着家主令,自以为宋家从此是他的天下。
「要不是宋冉冉人傻钱多,我怎会放下男人的尊严,心甘情愿当个倒插门,还让我的正头娘子成了外室。」
「宋泱泱,实话告诉你,我跟柔娘不曾和离。按道理说,宋冉冉是我的妾室,你不过是个妾生的庶女。」
「你最好听话一些,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失足落水、意外走丢,或是从树上摔下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他觉得当上门女婿折辱了他这个秀才,是他一辈子都洗不清的耻辱,我的存在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这段过往。
我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将他赶出宋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世俗的枷锁束缚住了我。
倘若我当了不敬长辈的畜生,没有人再愿跟宋家做生意。
我能惩罚他的不过是逼他在钱和柔娘之间做出选择。
要么,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休想拿到宋家的一分钱。
要么,他老老实实待在宋府,跟柔娘和白澄一刀两断。
他反抗过:「澄儿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不管他!」
「我没有弟弟,我的弟弟在三个月大的时候,被你的外室气没了。」
他待白澄如珠如宝,可有曾想起那个尚未到过人间的孩子。
我恨他的薄情寡义,又怎会让他痛快过活。
将柔娘和白澄藏到田庄上,任凭他装病、发脾气,我都没有告诉他二人的消息。
而他,被我软禁在宋府,一日三餐只有粗茶淡饭,衣服破了也要自己补,每日早起都要给娘亲的牌位磕头认错。
他忍无可忍,在一个傍晚,将匕首抵在我的腰间。
「宋泱泱,我要出府。」
我的嘴角扬起讥讽的笑:「你可想好了?一旦出了府,生死不论。」
「你要是不幸失足落水、意外走丢,或是从树上摔下来,我不会替你收尸的。」
他怂了。
他多多少少知道我是黑白通吃,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要了他的命。
之所以让他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为了宋家的生意能红红火火。
他骂骂咧咧:「老子要吃肉!老子要见澄儿!老子要睡女人!」
「痴心妄想。」
我嗤了一声,自有家丁将他拿下,把他揍得三天没下得不了床。
如今,他见我即将入宫,胆子又开始大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柔娘买通了下人,给他递信说了个噩耗。
兵部尚书的嫡女出门踏青,偶遇大雨倾盆,不得不到田庄上借宿一晚。
白澄在柔娘的撺掇之下,半夜翻进李姑娘的屋子,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借此攀上尚书府。
不得不说,他不愧是他爹生的好儿子,一门心思都想要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