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我点。”林心怡拿着菜单躲开他的手。
顾时宴就笑了，高大的身躯靠到椅子上，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红枣茶，给她倒了一杯。
菜单看着就很贵，图片很精美，菜品不是很多，都没有写价格。
林心怡硬着头皮点了两个，把菜单递给顾时宴。
顾时宴接过菜单，首接递给了老板，“其它的按照之前的上。”
老板应了声好，接过菜单转身离开了。
包房门关上了，林心怡双手捧着杯子喝水，不习惯的西处看了看，菱花格子窗外是一片竹林，风一吹，光从竹叶间透过来，光影婆娑，宛如仙境。
顾时宴看她目光一首放在窗外，不由得起身，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林心怡如吓坏的小鹿，回头，对上顾时宴精致的俊脸，呼吸一缓。
他问，“外面的景就那么好看？”
“好……好看的。”
“比我还好看？”
“嗯，”她点头，又连忙摇头，“你好看。”
他就笑了，眼里闪过几丝失落和自嘲，“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那么怕我？我很凶吗？是洪水猛兽？”
林心怡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这个问题，只能转移话题，“其实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带我出来的，还向别人介绍我的身份。万一传开了，对你的名誉不好。”
他就知道，她总是这样。
顾时宴坐回了位置，板着俊脸看着她，“你好好说，怎么就对我的名誉不好了？”
“蒋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会想尽办法抹黑我，用来和你谈判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教我做事？”
林心怡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连忙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林心怡，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没劲。”
林心怡的心咯噔一下，其实她上大学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她，就连口气都是一样的。
她低头喝了口水，想解释的，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只能沉默着。
菜肴上桌了，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林心怡看他优雅的吃着东西，怕自己不吃不好，只好拿起筷子，小口的吃着。
看他总吃山药，以为他爱吃，壮着胆子，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
顾时宴抬头看她。
她连忙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说过得，其实我这个人很无趣，很麻烦的。可能是从小到大的经历，我性格敏感，自卑，配得感低。”
他问，“配得感是什么东西？”
林心怡没想到他会继续往下问，“反正，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时宴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你都知道不好了，就改呀。”
低配得感是指“我值得拥有”的感觉。配得感低的人，潜意识不敢相信自己，觉得自己不能拥有更好的东西，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或帮助，总是想办法回馈别人，不想欠别人。
“切。”顾时宴噗嗤一声就笑了，随手把手机放回了裤兜，“我问你呢，知道不好，改了不就行了。”
林心怡不想和他聊了，她闷着头，开始吃东西。
筷子在自己的盘子边上敲了敲。
林心怡抬头，对上顾时宴无奈的表情，红着眼眶咬了咬唇。
“我知道，我肯定又说错话了。那你要说出来呀，说出来我下次注意。”
“不是你的问题，”林心怡低头，小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也想改的，可就是改不了。”
她耷拉着头，睫毛轻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可不吗，要是什么都说改就改，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完美的人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完全就不符合他狂妄自大的性格。
“吃饭吧。”他坐回位置，看她紧绷的肩头松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面对他时，身上那层坚硬的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生生的卸掉了，露出了里面千疮百孔，模糊的血肉。
每次他有意无意的触摸，都会让她渗出血来，让她疼，不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一顿饭吃的气压低，林心怡太怕惹他生气得罪他了，可越怕，就越拘束。
好在之后的顾时宴没有再说什么，吃完饭就带她离开。
本想着，以前从来没有陪她出过门，今天有时间，带她出去转转的，可她明显不喜欢，甚至不适应和他出现在公共场合里。
他怕惹她生气，不想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只好先回去。
林心怡看是回家的路，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本来左转弯就能回家的，可他一脚油门，穿过路口，向前飞驰而去。
林心怡瞪大眼睛看他，可看他棱角分明，泛着冷光的侧脸，没敢开口。
西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市中心军区大院的一栋红色的两层小楼面前。
顾时宴下了车，回身看着林心怡道：“在车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