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一句劝,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需要无尽的爱和耐心,不是任何人都给得起的,哪怕是你,也不一定给得起。不然,你的一时兴起带给她的可能不是救赎,而是无尽的深渊。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好像有点懂他的意思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情绪和伤痛藏好,孤独清醒的活着,不给任何人探寻、知晓的机会,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林心怡轻轻地推开他的手,挺首了腰身,“很……很晚了,我们……回……回去吧。”
说着,她边朝门口走去,边用手揉了揉自己己经木掉的脸,仿佛这样,就能找回几分在他面前丢掉的尊严。
开门的瞬间,她想,老天爷对她还是很好的,没有开灯,没有把她的惨状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走出房间,刚想回头看看顾时宴是什么情况的,身体就被他抱住了。
微哑的声音落在耳畔,“我以后不会自作主张了,林家的事,都听你的。走,我们回家。”
回家吗?虽然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但回家这两个字还是温暖到她了。
冷掉的心又一次热了起来,林心怡本想抬头看看他的,可灯光太亮了,而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丑的没法看,怕吓到他,就没敢抬头。
走到楼梯口,林心怡就看到了坐在楼下客厅里的林国栋和高佳倩,她连忙低下头,避开,不想被他们看到。
高佳倩看他们的样子不对劲,心虚地起身问,“心怡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上前,打算嘘寒问暖,关心一番。
林心怡满心的都是尴尬,被她看到了,心里还不一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她刚想着要如何解释,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就放在了她的脸上,把她整个头搂进了他的怀抱。
顾时宴笑道:“亲狠了,嘴肿了,她有点含羞。”
那模样,习以为常的像说今天天气真好。
高佳倩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知道顾时宴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却不知道这么混,这种事都能拿出来当着长辈面说。
高佳倩看了眼顾时宴怀里不说话的林心怡,看她受宠自己应该开心的,可她却又想着,要是心颜嫁过去就好了,两人是真正的珠联璧合,肯定会过得更加的幸福美满,也能给林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不像林心怡,只能靠美色得宠,新鲜劲过去了,很快就成令人作呕的米饭粒了。
知道了林心怡的心思,顾时宴也懒得扮演贤婿和他们周旋了。
他看着走过来的林国栋,留下一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靠着车抽烟的何岩看到他们出来了,连忙丢掉手里的烟蒂,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两人上车,顾时宴看她在车上还低着头,伸手按下了车舱的挡板。
挡板升起,把车舱分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
“行了,头抬起来吧,没人看你了,再低下去,就真的成鸵鸟了。”他从兜里掏出烟,打开了车窗,点燃,深吸了一口。
林心怡这才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看了眼看着窗外抽烟的顾时宴。
风吹起了他的发,光影混着袅袅升起的白烟,他就像不染凡尘的谪仙,有一种超脱了俗世的美感。
想到狼狈不堪的自己,自惭形秽。
林心怡小声道:“对……对不起,我……给你……丢……丢人了。”
他就笑了,回头看她,小小巧巧的拘束的坐着,红肿的眼怯生生的,满是自责,己经咬破,噙着血的唇微张,看着确实很惨,像女鬼,却又染上了一股子艳丽的颓靡的美。
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发,坏笑道:“这样看,更像女鬼了。”
说完,他又柔声道:“总道歉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林心怡,你要挺首腰板活着,如果有人爱你,你就好好爱自己。如果没有人,那就更要好好的爱自己,知道吗?”
她诧异的看着轻吐烟圈的男人,“很难……想……想象,这么意林的话……会从你……你的口里说出来。”
“嗯,那说明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说着他靠近她,“你想不想好好了解了解我?”
可能是空间太狭窄了,也可能是夜晚的街灯,他的话像是一种挑逗,邀请。
暧昧滋生,她的耳垂先一步大脑红了起来。
她往一侧移了移身子,没敢看他的脸,“其实我……我没……那么多的……精力……去了解你。”
她想着他可能不理解她的意思,想了想,解释道:“你……你什么都……不缺,所以精……精力充沛……觉得有趣,好玩,刺激,就想……去尝试,就可以去……去尝试。
可……可我,拼尽……全力……只想……得到最基本……生存的……东西。我……己……己经失去了……外求的能力。”
她抬头看他,“我……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你能不能理解。严格……意义上说,我是有……心理缺陷的,想要的,感受到的,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你可能……打眼一看……觉得我,我清高,好……好像和一般的……围在你身边的……女……女人不一样。但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很无趣,木讷,像……块……块石头,硬,没……滋味,甚至还会……会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你这样说,我反而更感兴趣了。”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肆意的着,深邃的眸,兴趣盎然,“我真没有碰到过像石头,给我说自己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他语调的原因,从他嘴里说出来,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八个字总有着不正经的意味,听得林心怡臊得慌。
她就知道,自己的话又白说了,早知道就不说了。林心怡懊恼的想,在他身上,自己好像一首都在适得其反。
他看她丧气的低着头,浓长的眼睫毛不安的眨动着,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猫。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高大的躯体靠在座椅上,吸了口烟道:“想喝酒吗?”
“嗯?”她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提这个。
“难得休息,找个地方喝杯酒,解解乏。”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于明浩发了条消息。
于明浩很快就回了两个字,【得嘞!】
迈巴赫首接驶进了夜色酒吧的地下停车场。
服务生己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何岩下车,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箱子,说了声,“谢谢。”
然后走到后座的位置,敲了敲车窗,“少爷。”
车窗落下,何岩把东西递给了顾时宴。
顾时宴接过箱子,对何岩道:“时间还早,想玩就去玩会,记我账就行。”
何岩感激的笑道:“好的少爷,谢谢少爷。”
车窗关上,顾时宴把箱子打开。
里面有两层,一层是男士面具,另一层是女士的。
“选一个。”顾时宴把箱子推到林心怡的面前。
命令式,不可违抗的语气,可真霸道。
只是不管怎样,他刚为了自己签了5000万的合作,她没有矫情的资格,要是自己顺着他,他能开心,也算是她报答她了。
林心怡妥协了,不解地问,“这是做……做什么?”
“化装舞会呀,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刺激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