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了过来,放在鼻间闻了闻,皱了皱眉道:“臭的。”
“嗯?”林心怡不相信的起身,“怎么……可能?”
他递了出去,放在她的鼻间,确实臭臭的。
林心怡囧道:“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说着,就要去拿他手里的花,他却举了起来,侧过身子。
他捻了捻,看着手里晃动的小白花,薄唇勾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给我送花,挺新奇的。”
林心怡更抱歉了,“不……不好……意思,我破坏……了你的第一次。”
他回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挺好看的,还是纯野生的。现在纯野生的东西可不多见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到了他说以前的自己像一只生活在田野间的野生小鹿。
其实,她觉得自己更像他手里的小花,远看,算得上清秀,但只要靠近了,就会发现,是臭的。
她深知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才总是通过逃避,渡过每一件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全身的快乐和力气被瞬间抽走了,她麻木的蹲到地上,看着远处发着呆。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回头,就看到蹲在地上女人。
天己经变灰了,只有远处的灯火送来的几缕昏黄的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更加的弱小孤单。
他看了她良久,叹了口气,蹲到她的身边,没说话,就安静的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车声。
两人起身,就看到一辆吉普停到了山顶,后面跟着一辆卡车。
何助理下车,恭敬的问候了句,“顾总,太太。”然后开始和后车下来的两个人忙活。
十分钟,他们就有条不紊的搭了个帐篷,天幕,露营的桌椅,甚至还给天幕和帐篷挂了一串彩灯。
“祝顾总,太太玩得愉快。”何助理恭敬地说完,带着两人离开了。
顾时宴嗯了一声,走过去,打开箱子,从冰块里拿出一罐啤酒,看着走过来的林心怡,打开,递给她。
林心怡接过,看着眼前漂亮的闪着光的帐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拿出另一罐,坐到折叠椅上,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林心怡收回目光,正好看到的他微微耸动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耳垂倏地就烧了起来。
她压下异常,把椅子往一边拉了拉,坐下,吹着风,喝啤酒。
“要不要听点音乐。”他说着,起身,走到一边的柜子边,从里面找出一个黑色的皮箱子拿起来放在架子上,找到插头,插到了户外电源上,打开箱子,从一侧挑了一张黑胶唱片,放到了唱片机上。
不多会儿,悠扬的音乐传来。
顾时宴转身,看林心怡愣愣的看着他,笑着问,“干嘛这么看我?”
她又喝了口酒,冰冰凉凉的,挺好喝的。她看了看西周,天气很好,漫天的星星像钻石,亮晶晶的。
“感觉……好神奇。”
他笑着问,“什么神奇?”
“坐……坐在这里……很神奇,有冰啤酒……很神奇,什么……都挺神奇的。”
他修长的手指着手里的啤酒罐,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看着她道:“也是,我也没想过,我们还有这么一天。”
我们这两个字就像火星落在了她的心尖上,烫极了。
她连忙喝了口酒,把火星扑灭了。
气氛好怪,怪到她没有办法在待下去,怪到她想逃离。
偏偏音乐很好听,风也很温柔。
林心怡鼓起勇气问,“那我……我们,什么时候……下山。我……我都饿了。”
“有吃的。”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保温箱,“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林心怡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起身,走到一侧,蹲到地上把保温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好多大大小小的盒子。
她一盒一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饿了,她一股脑的打开,分量都很小,有披萨,切好的水果,冒着热气的烤串,甚至还有一个小蛋糕,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
她不相信抬头看着他问,“都是……买给……我吃的?”
她的小脸上,一双黑亮的鹿眸带着些许的不安和期待,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布偶猫。
他酒瓶的手指停住了,伸出,又不自然的收回,从裤兜里掏出了香烟。
这才压低声音道:“何岩买的。不是饿了吗?还不赶紧吃。”
“哦。”她应了一声,从盒子里撕下一片披萨吃着。
顾时宴看她蹲着,把烟丢到桌子上起身,伸手把她坐过的椅子拉了过来,“坐着吃。”
“哦。”她又应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很快手里的一块披萨就吃完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到他的身边,两把椅子挨着,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温,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
她不安的咽了口唾沫,连忙拿起一块披萨继续吃着,又觉得只是自己吃不好,拿起另一块递给他,“你……饿吗?要不要……吃点?”
“嗯。”顾时宴应了一声,张嘴把她手里的披萨咬到嘴里,嘴唇不经意的划过她的手指。
温湿的触感带着电流从手指蔓延到心底。
她连忙把手指收了回来,却看他像是不知道似的,一脸无事的吃着。
她想着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连忙收回目光,揉了揉鼻头。
“再给我一块。”吃完的顾时宴盯着她说着。
她不敢去看他,从披萨盒里拿出一块递了过去。
他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轻笑,就这她的手又吃了。
林心怡想到了什么,抬头,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我的手……碰……碰了……花和草,就那个……臭……臭的花,我……我没洗手。”
顾时宴想到刚才那个花的味,咳了一声,捂住嘴,强迫自己把嚼碎的披萨吞了下去。
林心怡本来很抱歉的,可看他强掩狼狈的模样控制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顾时宴拿起酒杯,把啤酒都喝光了,才觉得舒服多了,瞪着她看她捂着嘴,眼睛亮晶晶的,没好气地问,“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什么。”林心怡连忙摆了摆手,可想到他刚才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擦了擦嘴角,无语又无奈的笑骂,“林心怡,没想到你也是个坏丫头。”
说完,也不管她,自顾的喝着酒。
等她终于不笑了,伸手从身后的架子上把箱子拿下来,从里面又取出了两罐酒,打开其中一罐,递给林心怡。
林心怡接过,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她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但就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她很抱歉,想着补偿,就把装烤串的盒子递给他,“吃……这个吧,有……签子,不……不用……用手拿。”
顾时宴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串递给她,“尝尝。”
林心怡不好拒绝,伸手去接,可他却不撒手。她抬头,不解地看向他,就见他带着笑看着自己,晃了晃手,一副让她就着他的手吃的意思。
她很难为情,不想,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难为情的低头,嘴巴刚碰到肉,他的手往左一弯,油渍混着调料粘了她一脸。
“顾时宴!”林心怡生气的瞪着他。
顾时宴看着她脸颊上的油渍和调料,她气鼓鼓的样子,爽朗的笑出了声,“简首就是个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