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江氏集团总部灯火通明，气氛比平日更加紧张。
林知暖站在顶楼的长廊尽头，手中捏着一份厚厚的设计图纸，指尖微微发白。
透过落地玻璃窗，她清楚看见会议室内的一幕。
沈悦，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职业装，身姿挺拔，气质冷艳。她正侃侃而谈，眉眼间自带骄傲与从容。
她坐在江临渊的右手边，位置比其他董事都要靠前半步，仿佛重新回到了属于她的位置。
而会议桌另一端，杨董事满脸堆笑，不断点头附和：“沈小姐的提案极具可行性，若能执行，必定带动集团新一轮增长。”
其他几位董事也隐隐表现出支持的态度。气氛里，逐渐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倾斜。
林知暖站在外面，双唇紧抿，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沈悦回来的消息虽然早有耳闻，但没想到，她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首接，不给任何人缓冲的余地。
她不是简单地回国，她是有备而来，步步为营。
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人群鱼贯而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江临渊最后走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林知暖。
他眼神一柔，快步走来。
“等很久了吧？”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林知暖微笑着摇头，把手中的设计图递过去：“这是新项目的提案，你看看，有问题首接改。”
她的声音温和而平静，没有半点质问或不满，仿佛方才在会议室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江临渊接过图纸，指尖微微收紧，心底划过一阵莫名的刺痛。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把所有情绪隐藏得这样好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林知暖后退半步，温声道，“我还有事。”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决然。
江临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口越来越沉闷。
林知暖刚下楼，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许婧，她的闺蜜。
“知暖，你在哪儿？沈悦约了几个老朋友，说是要聚一聚，也叫了你。”许婧声音低低的，显得有些犹豫，“要不要来？”
林知暖顿了几秒，勾起一抹笑意：“好啊，在哪？”
许婧报了地址，她挂了电话，打车过去。
夜色正浓，灯火璀璨，市中心最繁华的那家私人会所，灯光低调奢华。
林知暖一进门，就看到沈悦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袭淡金色长裙，光彩夺目。
旁边围着一群旧识，气氛热络。
“知暖，来了！”沈悦微笑着起身，亲昵地拉住她的手，“好久不见。”
林知暖笑着回应，却清晰地察觉到沈悦手指上的力度，像无声的挑衅。
她淡然抽回手，坐到旁边。
几杯酒下肚，话题渐渐失控。
“知暖，听说你现在是江氏的设计总监？”有人笑着开口，眼神意味不明，“真厉害啊，江总身边的位置，一般人可是挤不进去的。”
另一人跟着笑：“不过沈小姐一回来，怕是有人要靠边站咯。”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林知暖唇角微微一勾，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神情自若：“公司用人，讲的是能力。至于其他，没那么重要。”
沈悦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能力当然重要。”沈悦轻声道，声音柔和却不容忽视，“不过，有些位置，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谁的。”
林知暖抬眼，平静地与她对视。
空气几乎要凝固。
一场酒局结束，林知暖独自走出会所，夜风拂面，带着微微的凉意。
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江临渊深沉的面孔。
“上车。”他说。
林知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静得压抑，江临渊一言不发，开着车往别墅的方向驶去。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哑：“刚才那种场合，你不用去。”
“为什么不能去？”林知暖侧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她回来了，我总要习惯的，不是吗？”
江临渊猛地一握方向盘，关节发白。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沈悦的归来，他不是没有准备。可真正面对时，他才明白，自己预想的从容，远远不够。
尤其当他看到林知暖一个人在人群中，独自应对所有冷嘲热讽时，那种刺痛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知暖——”他嗓音沙哑，“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放开你。”
林知暖轻轻一笑，笑容淡淡的。
“江总，”她低声道，“工作上的事，我会做好。至于其他，不用你操心。”
一句“江总”，像刀子一样，首接划开了他们之间曾经的温柔。
车厢内的空气凝固到几乎无法呼吸。
江临渊猛地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他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林知暖，你要我怎么做？！”
林知暖垂下眼帘，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一时的承诺。”
她轻声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临渊坐在驾驶位上，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脏像被人一拳一拳地重击，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忽然意识到——
这场关于旧爱归来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可能己经在不知不觉中，输掉了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