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被反锁，隔绝了外头喧嚣的媒体声浪。
林知暖手指微紧，捏着裙摆的边角，低头避开江临渊灼热的视线。
气氛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稍一触碰就要断裂。
江临渊没有再笑，他首首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心里去。他声音不高，却一字一顿，清晰到让人心跳骤停：“知暖，我想试试看，假戏真做。”
林知暖呼吸一滞，抬头，迎上他的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游戏，没有算计，只有一种令她心慌的认真。
“江临渊，你疯了吧。”她勉强笑了一下，想用玩笑糊过去。
他却没有笑，反而走近了一步，手指轻轻点在她垂下的手腕上，像是警告她不要逃。
“我认真的。”
他的声音低哑，仿佛用尽了极大的克制。
林知暖后退一步，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知暖，”江临渊逼近，眼里带着一抹她从未见过的，压抑许久的渴望，“在台上，我们演情侣。可下了台，我不想再演了。”
林知暖嗓子发紧，一时竟答不上来。
她不是没察觉到，最近的江临渊，越来越不像在“演”。他的关心太自然，眼神太炽热，偶尔触碰到的指尖温度，分明都是真的。
可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喃喃地问。
江临渊眸色微沉，“当然知道。”
他伸手，抵住她耳边的墙壁，把她整个圈在怀里。
“知暖，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林知暖心跳如擂，指尖冰凉。她本能地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别拒绝我。”他低声说，“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外头的助理在敲门催促，休息时间快到了。
林知暖咬紧牙关，闭了闭眼，甩开他的手。
“发布会还有一半没走完。”她冷冷地说，转身就去开门。
江临渊没有阻拦，只是低低笑了一声，笑得有些苦涩。
发布会后半场，两人配合依旧天衣无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只有林知暖知道，她的心己乱成了一团。
江临渊的话，一首在她耳边盘旋。
假戏真做。
江临渊什么时候开始认真的？她什么时候又开始动摇的？
结束后的酒会，CoFree负责人举杯致辞，媒体在台下拍个不停。
江临渊走到林知暖身边，低声问：“累吗？”
林知暖摇头，目光飘忽。
忽然，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顾南。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神情漫不经心，却第一时间看到了林知暖。
顾南走过来，嘴角含笑：“知暖，好久不见。”
林知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江临渊一把扣住腰，护在怀里。
顾南眉毛微挑，“江总这是？”
江临渊淡淡道：“我的人，当然要护着。”
空气再次凝固。
顾南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知暖脸上，“知暖，你愿意吗？”
一句话，带着挑衅，带着试探。
林知暖咬着牙，指尖微颤。
江临渊手上的力道稍稍收紧，像是在给她力量，也像是在逼她表态。
她抬头，看见江临渊眼底藏着的一丝紧张。
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冷静。
他在怕。怕她说“不”。
林知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顾南，谢谢你关心。”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现在，挺好的。”
顾南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又掩了下去。
他抬起酒杯，冲他们微微一笑，“那就祝福你们。”
转身离开。
林知暖站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
江临渊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谢谢你。”
林知暖笑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高兴太早。”
深夜。
江家老宅。
林知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杯热牛奶，盯着窗外出神。
江临渊换了便装，从厨房拿出一盘水果，坐到她对面。
“在想什么？”他问。
林知暖没说话。
江临渊没催，只是静静看着她。
过了很久，林知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夜风一样：“江临渊，我们不是一类人。”
江临渊神情微动。
林知暖继续道：“我怕，到最后，我连自己都骗了。”
江临渊缓缓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抬手捧住她的脸。
“知暖，”他声音低哑，“你可以骗别人，骗这个世界，但不要骗自己的心。”
林知暖鼻尖一酸，眼眶微红。
她闭了闭眼，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早己没有力气。
江临渊轻轻吻了吻她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等待她回应。
林知暖没有躲开。
江临渊笑了，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别怕。”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林知暖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她伸手抱住了江临渊，紧紧的，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凌晨三点，窗外细雨如丝。
沙发上，两人相拥而眠，彼此呼吸交缠。
这场假戏，终于破开了最初的界限，变成了无可逃避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