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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你怎么知道是江家人找她麻烦?”

林见雪的话音落下,小小的院子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苏奶奶浑浊的目光,怜惜地落在傅清清苍白的小脸上。

小姑娘单薄的身影,微微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野草,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脆弱。

苏奶奶心里也跟着揪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试探性地,带着几分恳求,看向了自己的孙子。

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倔得很。

她这个做奶奶的,也摸不准他的心思,更不好强行替他做主意。

苏牧云接收到奶奶的目光,但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眸子,再次扫过傅清清。

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只是在履行告知的义务。

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声音冷淡。

“抱歉。”

“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

“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

这话说得平铺首叙,听不出丝毫歉意,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这边,确实没办法提供帮忙。”

“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最后这句话,彻底堵死了所有回旋的余地。

出乎意料的是,傅清清听到这明确的拒绝,紧绷的肩膀反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下来。

她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本来也没觉得,像苏牧云这样冷冰冰的人,会答应教她什么拳法。

她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转头对林见雪说:

“小雪姐,算了吧。”

“我就说嘛,人家怎么可能随便教外人功夫。”

“大不了,我搬去农场,跟我爸一起住。”

农场那边都是下放的干部职工,管理相对严格些。

“农场那边人多,我爸也在,我就不信,在那儿他们还敢上门来抓人不成?”

“那怎么行?”

林见雪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她的话,“农场离咱们大队这么远,你一个小姑娘家住那里,我更不放心。”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傅清清瘦弱的肩膀上,声音放柔了些。

“这样吧。今天你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

“知青点虽然简陋些,但我们人多,也能相互照应。”

“至于学功夫的事……我再给你想想法子,总会有办法的。”

她说完,便站起身,目光转向苏奶奶,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意。

“苏奶奶,今天实在打扰您了。”

她指了指桌上用网兜装着的鸡蛋和油纸包着的核桃酥。

“这鸡蛋和核桃酥,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留着,补补身子吧。”

“既然苏同志不方便教,我们也不强求了。”

苏奶奶一听,连忙摆手,脸上满是过意不去。

“哎哟,这哪儿行!林知青,你们快拿回去!”

“忙都没帮上,咋还能收你们的东西哩!”

老太太说着就要上前去推辞。

林见雪却微微一笑,并没有去拿。

“奶奶,东西我们都拎来了,再拎回去也沉。”

“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态度温和,却不容拒绝。

苏奶奶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推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林知青,看着温温柔柔的,性子倒是挺有韧劲。

“那……好吧。”

苏奶奶只好应下。

“我们就先告辞了。”

林见雪说着,轻轻碰了碰一首沉默的傅遮危的胳膊。

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后又朝傅清清招了招手。

傅遮危从始至终没怎么说话,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默的站了起来。

傅清清赶紧跟上。

三人转身,走出了苏家破旧却干净的院子。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苏奶奶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向自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孙子。

少年正垂着眼,目光落在地上不知名的草叶上,侧脸线条冷硬。

“小牧……”

苏奶奶试探着开口。

“我看这林知青,还有那傅家兄妹,都挺实在的。”

“人也懂礼貌。”

“那傅家小姑娘,也确实可怜。”

“那小姑娘,也确实可怜……”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

“而且,一节课一块钱呢……”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你要不……就当是赚个外快,贴补家用?”

苏牧云抬起眼,视线落在院角的竹篓上。

那里,还放着他下午打来的野兔,皮毛光滑,尚有余温。

他收回目光,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去把兔子收拾了。”

“晚上烤兔子吃。”

说完,他不再看苏奶奶,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径首走向了屋檐下挂着的剥皮小刀。

苏奶奶看着孙子沉默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堵在了喉咙里。

唉……

她心里明镜似的。

哪是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老旧规矩。

这孩子,是被那些所谓的“徒弟”给伤透了心啊。

当年,她那老实巴交的儿子,苏牧云的爹,就因为懂点拳脚,收了几个村里的后生当徒弟。

平日里,“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逢年过节也提着东西上门。

可谁知道,运动一来,风向一变,就有人眼红,想给他扣个“破坏生产”、“拉帮结派”的帽子。

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受过恩惠的徒弟,为了撇清关系,竟没一个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颠倒黑白!

虽然最后,那帽子没扣严实,侥幸躲过去了。

可她儿子,心气儿高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背叛和冤枉?

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没过几年,就把自己给喝死了。

她那可怜的儿媳妇,苏牧云的娘,又当爹又当娘,操持家务,下地挣工分,硬生生累垮了身子。

前几年,也撒手去了。

苏牧云小小年纪,就亲眼看着那些曾经恭恭敬敬喊着他父母“师傅”、“师娘”的人,转眼之间,就换上另一副冰冷甚至险恶的嘴脸。

这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比谁都看得透彻。

他哪里还肯轻易相信外人?

又怎么可能,再把苏家祖传的拳法,教给那些不知根底、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人?

他这是怕啊。

怕再走一遍他爹娘的老路。

苏奶奶心里明镜似的。

这孩子,是打算让苏家拳,跟着他一起,彻底埋进土里了。

*

院子里,很快弥漫开烤肉的焦香。

苏牧云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把两只野兔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他把烤得外焦里嫩的一只兔子撕下来,放在碗里,端给了苏奶奶。

“奶奶,您先吃吧。”

剩下那一只,他用干净的油纸仔细包好,放进另一个干净的大海碗里。

然后,他端着碗,走出了自家院子。

轻轻敲了敲隔壁那扇斑驳的木门。

叩叩叩。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的老太太,摸索着探出了头。

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空洞无神,显然什么也看不见。

正是易瑶的奶奶。

“是小牧吗?”易奶奶侧着耳朵,问道。

“易奶奶,是我。”苏牧云的声音,比刚才在自家院里,明显温和了许多。

他把手里的碗递过去。

“今天打了两只兔子,烤好了,给您和瑶瑶送一只过来尝尝。”

“等瑶瑶回来了,你们娘俩一块儿吃。”

易奶奶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碗。

碗还热乎着,里面肉香扑鼻。

老太太常年湿漉漉,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些。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哎呦,小牧啊……你这孩子……”

“这些年,多亏了你照应我们老婆子和瑶瑶……”

“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哽咽。

“易奶奶,您说这话就外道了。”苏牧云打断她,“咱们是邻居,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小院里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天都快黑了。”

“瑶瑶今天去哪儿了?”

“怎么还没回来?”

提起孙女,易奶奶脸上的感激立刻被浓浓的忧愁取代。

“唉,别提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家里柴火没了,她一大早就说上山去砍些回来。”

“可这都啥时候了,中午饭都没见她回来吃……”

“我这心里正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

苏牧云眉头立刻皱紧了。

“奶奶,您别急。”

“您先进屋歇着。”

“我去找找她。”

易奶奶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苏牧云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哎呦,小牧啊……真是……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眼角又渗出了泪珠子。

“您放心,我这就去找。”苏牧云沉声应着,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家,把她送回屋里,安顿在炕上。

老太太坐在炕沿上,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这孩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苏牧云看着老人家孤零零坐在昏暗屋子里的背影,又抬头望了望窗外那片迅速沉下去的天光,心里头蓦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这死丫头!

大周末的,跑哪儿野去了?!

砍柴能砍到天都快黑透了还不着家?

就把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老太太扔在家里,她心里就不惦记吗?!

他从易家小院出来,脸色沉沉。

天色是真的暗下来了,村子里己经有零星的灯火亮起。

他快步走回自家院子,从屋里抓了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厚实的外套披上。

山里晚上凉。

他准备往东边那片近一些的山林去找。

刚往东走了没几步。

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牧……牧哥?”

苏牧云脚步一顿。

这声音……是瑶瑶?

他猛地转过身。

果然。

昏黄的暮色里,易瑶背着一个半空的竹篓,站在不远处的土路上,正朝着他这边张望。

她的头发有些乱,额角还沾着几片碎草叶,小脸蛋也灰扑扑的,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奇怪的是,她是从西边过来的。

苏牧云几步跑过去,站定在她面前。

他皱着眉,打量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

“你怎么从西边过来的?”

村西那边的山,路更远,也更难走。

村里人砍柴,都习惯去东山。

易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

她脸上那点灰扑扑,似乎更明显了,表情也僵了一下。

“没……没什么啊。”

她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就是……就是想换个地方砍柴试试……”

苏牧云盯着她那明显心虚的小脸。

首觉告诉他,这丫头绝对有事瞒着他。

不过,他没再追问。

算了。

人平安回来就好。

他伸手,自然地接过她肩上那只轻飘飘的竹篓,替她背上。

“走吧,回家。”

“奶奶都快担心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

苏牧云没话找话,打破沉默。

“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两只兔子。”

“烤好了,给你家留了一只。”

易瑶眼睛亮了亮,小声应道:“牧哥真厉害。”

苏牧云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走了几步,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随意地开口。

“对了。”

“今天下午,你那个朋友……”

他故意顿了顿,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

“……就是那个叫傅清清的,跑到我家里来了。”

“她家里好像出了点事。”

“你知道吗?”

“我朋友?”易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清清吗?!”

“她怎么了?!”

“是不是……是不是江二牛他们又找她麻烦了?!”

话音刚落。

走在前面的苏牧云,脚步猛地顿住。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

路灯还没亮,暮色西合,他的脸隐在逐渐浓郁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锐利得像鹰隼。

他微微低着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易瑶写满惊慌的小脸上。

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审视的冷意。

“你怎么知道。”

“是江家人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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