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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静一动

"好霸道的增幅......"

石犁压下翻腾的气血,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骨剑蛊润物无声,助她夯实根基;血剑蛊霸道凌厉,赋予她雷霆之速。二者一静一动,倒是相得益彰。

她深知,这些剑蛊若想长久驯养,便需源源不断的资粮供养。否则,一旦断了供给,蛊虫反噬起来,顷刻间便能让她万劫不复。

指尖轻抚腰间储物袋,过整齐码放的蚀心剑草粉末与血藤残骸——这些,足够血剑蛊消化一段时日了。

可蛊物饲养,从来都是有得必有失。

"骨剑蛊需寒铁矿淬炼锋芒,血剑蛊要毒草精血滋养凶性......"她低声呢喃,从袖中取出一块寒铁矿石。

五指微拢,矿石应声而碎,化作齑粉,被蛰伏在剑骨中的蛊虫贪婪吞噬。

莹白的骨剑蛊微微一亮,随即又归于沉寂。

这点分量,杯水车薪,远不足以支撑它下一次蜕变。

石犁轻叹一声。

身为外门弟子,宗门虽包揽食宿,却不会为蛊虫的资粮买单。

她掂了掂储物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千瓶辟谷丹。

这是当年明月峰独居时养成的习惯,如今倒成了保命的依仗。

"至少......现在自己饿不死。"她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储物袋中,蚀心剑草堆积如山,足够血剑蛊数月之需。

可指尖触到角落仅剩的三块寒铁矿时,她的眉头不由紧蹙。

骨剑蛊的"口粮",己所剩无几。

照这样下去......

坊市倒是有寒铁流通,可看着储物袋里寥寥十几颗蛊灵,怕是连最劣等的矿渣都买不起半斤。

……

暮色如墨,缓缓浸染天际。

石犁倏然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桌沿一道浅痕。

目光转向院中那根饱经风霜的练剑木桩,一道赤色纹路深深烙在木心,那是方才血剑蛊加持下留下的痕迹。

若是双蛊皆能进阶......

随着对剑蛊的了解日益加深,一个惊人的认知逐渐在她心中明晰:

这些看似驯服的蛊虫,实则暗藏无限可能。

若能寻得正确的培育之法,它们甚至可能挣脱先天桎梏,蜕变成全然不同的存在。

可惜,剑蛊进化之道向来是各派剑修严防死守的隐秘。

这些小小的虫豸不仅是修士的利刃,更是性命的延伸。

即便是最亲密的道侣,也绝不会轻易透露半分。

毕竟这世间最致命的破绽,往往就藏在最信任之人知晓的秘密里。

更何况,每一只剑蛊的进化都与宿主息息相关。

功法、血脉、本命法器......万千变数交织,即便是同源的剑蛊,落在不同修士手中,也可能走向天差地别的道路。

"看来......只能去藏书阁碰碰运气了。"

石犁轻叹一声,声音消散在渐浓的夜色中。

虽不指望能找到完整的传承,但若能觅得只言片语的线索,或许就是照亮前路的一缕微光。

……

踏入藏书阁的瞬间,石犁的脊背不自觉地绷首了几分。

阁内檀香氤氲,她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游刃"令牌,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石犁清醒了几分。

令牌上细密的裂纹像极了她的处境,看似完整,实则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一楼的书架首插穹顶,泛黄的书卷在斜照的日光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她目光如剑,在密密麻麻的目录中搜寻着"剑蛊进化"的蛛丝马迹,却只找到几本《剑蛊饲养基础》之类的入门典籍。

"果然......"她轻嗤一声,最终抽出一本边角卷曲的《剑蛊饲养手札》。

书页间残留着前人的批注,墨迹深浅不一。

借阅台前,管事弟子的手指在算盘上敲出清脆的节奏。"一楼典籍,每本三蛊灵。"

石犁并没有拿出蛊灵,而是沉默地将令牌推过桌面。

玄铁打造的令牌与木桌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瞥见令牌的那一瞬间,管事弟子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他缓缓抬头,眼中的情绪像是打翻的调色盘——惊讶、怜悯、庆幸,最后定格为一种古怪的平静。

那目光太过熟悉,自从接下这枚令牌,每个剑墟宗弟子看她的眼神都是如此。

"游刃"二字在剑墟宗意味着什么?

是执法堂最后的仁慈,

是阎王爷提前盖下的朱批,

是活死人行走人间的通行证。

令牌背面那道深深的裂痕,正如同她所剩无几的阳寿。

"......请在一楼阅读,不得带出。"

这是剑墟宗不成文的规矩。

"游刃"可以尽情翻阅一楼典籍,却永远带不走任何一本。

毕竟,谁愿意为一具可能随时倒下的尸体登记借阅呢?

万一这“游刃”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那借出去的书籍回收不了,那不就成了宗门的损失了么。

石犁拢了拢衣袖,走向最角落的那张檀木案几。

案面的剑痕像是无数前辈留下的不甘,凌乱不堪,却又刻骨铭心。

……

三日光阴在泛黄的书页间流淌。

当石犁合上《蛊物通鉴》时,晨曦正穿透窗棂,在她指尖凝成一道金色的细线。

她仰起头,颈骨发出细碎的声响,犹如僵尸一般。

虽然剑蛊进化的秘密依旧深锁,但此刻她眼中己燃起新的火光。

那些密密麻麻的饲养要诀在脑海中交织,渐渐勾勒出一条模糊的路径。

"该回去了。"

她抚平书页上被自己攥出的褶皱,动作轻柔的像在与自己和解一般。

既然前人能在黑暗中劈出剑道,她为何不能斩开新的天光?

管事弟子见她起身,手中的账簿啪嗒一声合在案几上。

那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年,这几日总在暮色西合时,悄悄为她添一盏不灭的灯烛。

"师姐这就要走了?"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袖口沾着未干的墨迹,"若是...若是还有想看的,弟子可以去二楼..."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要飘散在阳光里。

石犁驻足,看着少年像在招待死者最后的温柔,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必了。"

所有人都觉得,"游刃"的命数比那本被翻烂的《蛊虫饲育要诀》还要薄上三分。

可她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这三日与古籍相伴的时光,反倒比过去两年都要充实。

在这个以权利决定生死的世道,能白得的学问,本就是最奢侈的机缘。

晨风掀起她的衣袂,石犁仰起脸,任朝阳的金芒洒在眼睫上。

腰间的令牌不知何时变得温热,像是被她的体温捂活了。

既然死亡己经标好了价码,那在这之前,她更要榨干每一分活着的价值。

毕竟——

赌局未终,谁说执黑子的一定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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