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涂炭...”
“我们净航宗在这场浩劫中覆灭了。”
楚嫣表情一凝，但又随即放了下来，她望着柯玖，语气松了一点。
“柯师妹，我知道你也是初入宗门不久，可能经历了一些不适应的事情。”
“而且一下子就被师尊醍醐灌顶突破的境界，根基不稳...才做了噩梦。”
“但这不是你未经师门批准，随意下山的理由，若每个弟子都像你如此，师门何来规矩？”
看见大师姐要化作学堂跟学生讲解规矩的老夫子模样。
柯玖双手按在膝盖上，连忙低头道歉。
“对不起师姐，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犯...以后定会将师门的规矩牢记于心。”
见柯玖态度如此良好，原本楚嫣还有一点绷着的脸瞬间就松了。
“好了，你也不用紧张，我也不是来向你追责的。”
“最近修仙界也不太平，除了摩诃宗掀起的纷争，九界山弟子与别宗地界开启的遗迹发生的争执，闹得也挺大，”
“你什么也没说清楚，突然之间就一个人跑下山，还说是去拯救世界了...这会让师门前辈担心的。”
有淡淡的暖流从柯玖心中流过，她唇角微微上翘。
“多谢师姐出门来一趟接我了。”
她现在乘坐的仙舟，在净航宗里面也是一件品级不低的灵宝，需要消耗不菲的灵石来驱动。
但是师门的人听见她受伤了，楚嫣就驾驭仙舟过来了。
楚嫣微微仰首，她落落地望着柯玖。
“关于你回到师门后...在这趟下山的见闻里面，魔宗的情况我没有什么疑问了，你如常向长老和师尊报告即可。”
“但是...”楚嫣的话风一转，突然伸出指尖，指向了隔壁床铺上还在昏迷不醒的纪凡。
“这个男孩是什么回事，你还没有说清楚！”
第二卷 我家徒弟不对劲！
第二章 回宗
时间回到前两天前。
当纪华搀扶着纪老爷子离开房间时。
柯玖已经明白了，她一开始要找的前世死敌，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纪老爷一开始就跟纪凡的父亲约定好了，在纪凡十岁的那年就带他回到纪家，改“凡”为“望”，认祖归宗。
一切都能联系起来。
先天道体、魔宗、纪家...
上辈子的纪凡在云白山被墨魂掳走，在怀安以游子的身份认祖归宗，进入魔宗后因先天道体脱颖而出...
而今天...正是纪凡的十岁生日。
心脏鼓出的血液开始沸腾，但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床上男孩身上，却是冰冷而犹豫。
心中有一个声音呼喊。
杀了他，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一世重生，上天把他送到你的身边，正是为了这一刻，连上天都要帮你复仇。
杀了他，这是最好的机会。
纤细柔白的手心抚到男孩脸上，他闭着眼睛，阳光落在眉宇之间，呼吸微弱，脸色苍白。
柯玖唇角微挑，敛出几分嘲弄的笑意。
“纪望，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啊。”
她想起曾经的纪望，孤傲又冷漠，眼睛里从来没有过别人，只有对生命的漠然。
那怕陷入了死境绝地，也不曾有多余的情绪。
“多可悲。”她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
从遥远山村逃荒而来，来到云白山，追寻那么一点微妙希望。
但先是遇到了马匪，相依为命的黄狗惨死，再遇到魔修，被强行掳走。
“你上一辈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她的手心抬起，眸中杀意凌冽。剑气从指尖凝聚剑锋。
“这辈子，我就在这里帮你解脱吧。”
指锋落下，划向了男孩脖颈。
......
......
“柯师妹你在想什么？怎么又走神了？”
柯玖神色恍然，从回忆中清醒来。
“楚师姐，你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柯玖一抬眸便看见楚嫣那张竖起秀眉的脸，明眸已经沾上了丝丝火气。
“我在问你，这个男孩是什么回事？”
楚嫣指着躺在床上的纪凡，此时他的脸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恢复了些许红润。
“虽然我应了你的请求，把他也一起带上了灵舟，但只是权宜片刻，我们净航宗也不是什么三流门派，允许弟子门外随便带人回来的。”
“而且...我感觉柯师妹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明显就是因为这个男孩！”
迎着楚嫣如炬的目光，柯玖的眼神下意识望向一边。
“这个男孩...是我在征讨魔宗余孽时救下的。”
“我见他身世不易，且被我救下也是一种缘分，加上有修行资质不错，我想带他回宗门发展。”
楚嫣淡淡道：“我听到他在梦中唤你作师傅。”
“嗯。”柯玖点头，“我已经收他为徒了。”
“柯师妹，你只是普通的内门弟子，并没有代师门收徒的权利。”
“师门的入门考核在四年后就会开启，我会让他参与的。”
“你对他好像挺热心的，”楚嫣目光微微一凝，“真的只是因为一时之情才收的徒弟？”
不止是一时之情收的徒弟，他还是我上辈子未能逾过的敌手。
柯玖心中酸涩，脸上笑意轻淡。
“宗门一向对想沾亲带故进门的世家大族子弟有所芥蒂。”
“而且我被师尊带回师门不久，就自己擅自下山收了徒弟，我理解师姐的顾虑。”
“但小凡此前确实与我没什么关系，也不是那个知名世家的弟子，这次我被魔宗袭击，他也是舍身替我挡了一击。”
“把重伤的徒弟丢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回去宗门，我做不到这么心安理得。”
楚嫣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再这样追问下去，好像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过柯师妹，关于云剑峰会议上的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柯玖眼帘微抬：“是关于师尊的事情吧？”
“看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楚嫣的脸色黯然了些许，“经过掌门的确认，云剑峰下一任峰主由岁一长老担任。”
柯玖知道，再过一个月，她的师尊净云剑尊就要仙逝了。
她翘掉的这次云剑峰会议其实就是讨论云剑峰的下一任云剑峰主的去向。
对于岁一长老接下来要接任云剑峰主之位，柯玖觉得师门的眼光其实不错。
相比于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尊经常甩手柜，岁一担任云剑峰主的期间，对云剑峰弟子的关怀明显要多不少。
柯玖垂下脸。
在她的记忆里，净云剑尊去得很安然，并没有什么遗憾和不甘要托她实现。
她是对净云剑尊心存感激的，但此刻确实并无太多悲伤。
“天行有常，每个人都躲不过去的，师尊已经交代过了，我们把他的东西传承下去就好。”
但...我还有一些问题，要向师尊问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