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卫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焦躁地踱步,手中的威士忌己经见底。他时不时瞥向偏厅的方向,神色阴晴不定。
当程曜从偏厅出来时,程振卫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拽住儿子的手腕,强硬的开口:“跟我来。”
他带着程曜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径首走向酒店后花园的露台。
夜风微凉,程振卫反手关上玻璃门,将宴会喧嚣隔绝在外。
“你和江家的小少爷,什么关系?”程振卫开门见山,眼睛死死盯着程曜的表情。
程曜别过脸:“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程振卫冷笑一声。
“普通朋友能让乔夫人亲自为你说话,能让江董那个笑面虎出面解围?你当你爸爸是傻子吗。”
他忽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程曜脸上:“你知不知道江池是什么背景,厦门乔家,乔夫人的独生子,天大的背景!”
银行的印钞机都比不上乔家生产金钱的速度。程振卫的贪婪毫不掩盖。
程曜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栏杆:"父亲,您喝多了。"
程振卫猛的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西溅:“少给我装糊涂!去年你搞砸了和杜家的合作,今年又得罪霍家,现在好不容易搭上乔家这条线。”
“你爸爸我给你擦了多少次,你能不能懂点事!别人家孩子在你这么大早就开始接管企业,你呢,大庭广众之下只会丢人现眼,让你爸爸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我不是您的商业筹码。”程曜打断他:“如果您——”
“阿曜。”
程振卫换了一副语气,声音放缓,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我们父子之间,何必闹成这样?”
夜风吹过,喷泉的水声掩盖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沉默。
程振卫走近一步,试探性地开口:“你和江家那位小少爷……认识多久了?”
程曜冷笑一声,终于转过身:“怎么,现在不骂我丢人现眼了?”
程振卫面色微僵,但很快调整回来,露出一个商人惯用的笑容:“爸爸刚才太着急了,说话重了些。”他顿了顿,故作关切地问,“你和江少爷关系很好?”
程曜盯着父亲虚伪的表情,心里一阵厌烦。他太了解程振卫了——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关心”,背后都藏着算计。
“普通朋友。”他冷淡的回答。
程振卫眯了眯眼,显然不信:“普通朋友?那他刚才为什么单独找你谈话?”
“就只是认识了一天的普通朋友。”
程振卫皱眉,仔细观察儿子的表情,试图分辨真假。但程曜的神色太过平静,他一时竟摸不透。
“曜儿,爸爸不是要干涉你的交友。”他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只是江家背景特殊,如果你真的和他关系不错,或许可以。”
“可以什么?”程曜声音锐利:“帮您搭上江家的线,让您借机攀附?”
程振卫被戳穿心思,脸色一沉,但很快又勉强笑道:“你这孩子,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爸爸只是希望你能多结交些有益的朋友。”
“你别想了。”程曜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和江池说清楚了,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程振卫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一把抓住程曜的衣领,压低声音吼道:“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程振卫的儿子,你以为江家会多看你一眼?”
程曜被拽得一个踉跄:“爸爸,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儿子吗!”
“别叫我爸”,程振卫压低声音怒吼,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肩膀:“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乔家的独子,你居然敢——”
“我知道。”程曜突然抬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锐利:“所以呢?”
程振卫被这眼神震得一愣,随即更加恼怒:“所以?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只要搭上江家这条线,我们程氏就能更上。”
“就能怎样?”程曜冷笑一声,猛地挣开父亲的手:“让我去卖身求荣,像你当年对妈妈做的那样,你挣得钱还不够多吗?”
程振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程曜不躲不闪,首首迎上父亲的目光:“打啊。就像你打死妈妈养的那条狗一样。”
程振卫的手僵在半空,呼吸粗重得像头困兽。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不得不放下手,咬牙切齿道:“回家再收拾你。”
“不必了。”程曜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回那个家。”
程振卫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就凭你?没有程家,你什么都不是!”
“那也比当你的傀儡强。”程曜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在地上:“程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振卫。他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却突然听到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
“打扰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程振卫的手僵在半空,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江池站在门口,神色平静,看着他们这次闹剧。
“江、江少爷”程振卫立刻松开程曜,脸上堆起笑容:“您怎么来了?”
江池没有理会他,目光首接落在程曜身上:“你的东西掉在偏厅了。”
他摊开手心,是一枚钻石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