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普斯带着两人来到勃朗特先生在圣丹尼斯的别墅。烈日下的庄园如同一具淬火的白骨,灰白色大理石主楼泛着冷冽的光泽,新古典主义立柱与意大利陶瓦穹顶在高温中扭曲交融,浮雕上的剑盾纹饰被晒得模糊发亮。铁艺栅栏的镀金尖刺灼如熔金,柏树荫下的混凝土岗哨敞着通风窗,枪架上成排的杠杆式步枪渗出油脂,滴落成焦黑的污渍。
正门喷泉蒸腾着水雾,青铜女神像将阳光折射为虹彩,池底的硬币覆满铜绿。卵石车道两侧,玫瑰丛间的倒刺铁丝网割裂阴影,鹰首灯柱内的铜铃引线随热浪嗡鸣。西侧码头的哑黑蒸汽船“维苏威号”甲板滚烫,船舷钢架上油布包裹的连发步枪松脂融化,铆钉缝隙滴落沥青,在河面凝成漆黑的珠粒。
亚瑟环顾西周,忍不住感叹道:“哦,这庄园真大,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兰戈打趣道:“怎么样,亚瑟,等我们有了钱,给你也来一套,然后把玛丽接过来,你们在这里办婚礼。”亚瑟笑着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兄弟,这庄园恐怕不是有钱就能有的。”兰戈神秘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谁知道呢!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三人走到门口,被门口的护卫拦住。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走了出来,微微鞠躬,语气恭敬:“先生们,你们好,我是勃朗特先生的管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克里普斯递上名片,语气平静:“你好,我是巨神公司的克里普斯,之前跟勃朗特先生约好了,今天见面。”管家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哦,我知道您,勃朗特先生交代过,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管家的步伐,穿过庄园的庭院,来到别墅二楼的会客室。会客室内,一个50多岁的男人如红衣主教般端坐在高背雕花橡木椅上。他身穿猩红天鹅绒礼服,领口与袖口的金线刺绣并非寻常藤蔓,而是拜占庭风格的荆棘冠冕纹样,每根尖刺末端皆缀着微缩十字剑。镶银边的立领紧扣至喉结下方,一顶勃艮第红丝绒礼帽斜压眉骨,帽檐暗绣的六芒星纹以金丝勾边。西名保镖如黑铁雕像分立两侧,西装剪裁锋利如棺木,墨镜后的视线紧锁着三人的双手,指节按在腰侧枪套上的细微摩擦声,与座钟齿轮的咬合同步作响。这位便是圣丹尼斯的黑帮头目——勃朗特。
勃朗特见到三人进来,脸上立刻浮现出热情的笑容,起身与克里普斯握手:“嘿,老朋友,最近还好吗?”克里普斯微笑着回应:“很好,托你的福,在这一片的生意都很顺利。”勃朗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那就好,圣丹尼斯欢迎你这样的人才。毕竟多些你这样的绅士,这座城市才能越来越好。”克里普斯谦逊地笑了笑:“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勃朗特先生才是这个城市的中流砥柱。”
就在两人客套的时候,管家端着刚沏好的红茶走了进来,将一杯热茶放在克里普斯面前的茶几上。显然,兰戈和亚瑟被当成了保镖之类的角色。不过,这正合兰戈的意,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在这位黑帮首领的面前。
克里普斯见勃朗特迟迟不提杰克的事情,只好主动开口:“勃朗特先生,今天我们是来接那个叫杰克的孩子的。玛姬说您愿意让这个孩子回家。”勃朗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拍了拍额头:“哦,是的,你看我这记性。我们谈好了,玛姬真的很有魄力,比凯特琳要慷慨得多。”说完,他给了门口的保镖一个眼神,那名保镖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勃朗特的目光转向克里普斯身后的兰戈和亚瑟,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克里普斯先生,您身后的两位是您的保镖吗?看着就让人有安全感。”克里普斯回头看了看兰戈和亚瑟,淡淡一笑:“还好吧,您过誉了,我只是觉得他们还算拿得出手,便带在了身边。”勃朗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不不不,他们看起来很不一般,相信我。你们的赏金猎人小队的名声我是听说过的,比我手下的这些歪瓜裂枣可强多了。”
勃朗特的目光在兰戈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特别是这个小伙子,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们就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吧?”克里普斯心中一惊,没想到勃朗特的眼光如此毒辣,竟然只凭外貌就能看出兰戈和亚瑟的不同。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是的,他确实是教官。”
勃朗特竟然毫无顾忌地开口:“小伙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的手下来?”克里普斯有些惊讶,勃朗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他正想说什么,兰戈却抢先开口,语气坚定:“不,勃朗特先生,我觉得巨神公司很好,不打算另投他人。”勃朗特也不生气,目光转向亚瑟。亚瑟同样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勃朗特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哦,忠诚,多么难能可贵。克里普斯先生,请你一定要把您的方法传授给我。我是多么想拥有一支像他们一般忠诚的手下。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克里普斯这下清楚了,原来勃朗特是看上自己的赏金猎人小队了。这支用现代特种部队理念训练出来的武装力量,在这个时代可以说除了大规模正规军之外,最强的力量。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勃朗特先生,您的手下在我看来也不逊色分毫。而且您知道,这支小队并不完全属于我,而是我的老板。所以您的提议,恐怕我不能答应。”
这时,那名保镖带着小杰克走了进来。小杰克换了一身蓝色礼服的外套,下身穿着一条马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家小公子。显然,小杰克在这里过得不错。杰克一看见亚瑟,立刻扑到了他的怀里。亚瑟也开心地抱起杰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克里普斯赶忙岔开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哦,勃朗特先生,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照顾这孩子。那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勃朗特对于被打断的话题也不生气,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没那回事,这孩子我很喜欢,欢迎他下次再来我这里做客。”说完,他还微笑着看着小杰克,那慈爱的表情仿佛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
接着,勃朗特的目光再次转向克里普斯,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克里普斯先生,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一定能给出让你满意的条件。”克里普斯有些为难,但又不想现在就得罪勃朗特。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勃朗特却抢先开口,语气轻松:“哦,不,克里普斯先生,您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您和您的合伙人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克里普斯只好点了点头,说了声告辞。三人抱着杰克,转身离开了勃朗特的庄园。走出庄园大门的那一刻,亚瑟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杰克,轻声说道:“好了,孩子,我们回家。”
几人离开勃朗特的庄园后,克里普斯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看来,这个勃朗特胃口非常大。恐怕以后不好应付。”亚瑟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如果我可以帮上忙,请你千万不要客气。”
兰戈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语气平静而坚定:“不,暂时还不用。勃朗特在这里的势力确实很大,但也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我跟克里普斯单独聊几句,你带小杰克先去别处逛一逛。”亚瑟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杰克,轻声说道:“走吧,孩子,我们去公园转转。”说完,他带着小杰克朝公园的方向走去。
兰戈目送亚瑟离开,随后转向克里普斯,语气低沉而冷静:“暂时先别管他。我们的基本盘不在这里,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远。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这个月我就会参与到特遣队的选拔和训练当中,你和玛姬把现有的地盘经营好就可以。圣丹尼斯水很深,我们慢慢来。”
克里普斯听了兰戈的话,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必要现在就跟他硬碰硬。”兰戈继续说道:“我还是会安排帮派的人到公司或者农场帮忙,你帮忙安排一下。只要确保他们有钱赚就好,我会告诉他们不要轻易惹事。还有,武器制造公司的事也要抓紧了。特遣队一旦成立,就要开始逐渐适应使用新装备。”
克里普斯点头答应,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明白,我会尽快安排下去。武器制造公司那边我也会盯紧,确保进度。”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些细节,克里普斯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罗兹镇了。玛姬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兰戈点了点头,目送克里普斯离开。随后,他转身朝公园的方向走去,准备与亚瑟会合。公园里,亚瑟正陪着小杰克在草地上玩耍,孩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脆。兰戈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依旧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走吧,亚瑟,我们该回营地了。”兰戈走近两人,语气轻松地说道。亚瑟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点了点头:“好,是该回去了。达奇他们估计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