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是虞司邈。
她摇了摇头，用颤抖的手拨开遮住面容的杂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虞司邈！你居然对女人动手！”程琦玥从地上站起来，扶着树干瞪他。
她看起来比温沁羽还要狼狈。
精致的衣服上全是褶皱，盘好的发全部散了开，面目狰狞得像一只女鬼。
虞司邈往后仰了仰身子，淡淡说，“我可没有动你，只是把你们拉开。”
“你拉偏架！”程琦玥的声音很尖，几乎要划破夜空，“我早就看见你了，可是你偏偏在温沁羽落了下风的时候才过来！”
他不以为意，“你管我什么时候过来，总之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打温沁羽。”
“好……好！”
程琦玥死死捏着拳头，全身都在颤抖，连牙关都气得咯咯作响，“你们沆瀣一气，就别怪我破釜沉舟了，我现在就去找徐老师！”
她气冲冲地离开，从二人中间撞出去，整条花园小路都是她走路的回响。
所有的肾上腺素消失以后，温沁羽觉得好累，她上前两步，靠着树干坐下。
少年也迈腿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
他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垂下来的手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她去找老师了，你们在学校里斗殴，一定会受到处分的。”他语气有些担忧。
第一次围观女生打架。
看不出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没想那么多。”
温沁羽屈着膝盖，抱住自己。
她刚刚满脑子想的，都是程琦玥对她，还有她身边的人做的恶。
奶奶心脏病发、自己受到玷污、月月今晚的无妄之灾……
打程琦玥的时候，她的愤怒己经盖过了理智。
或许是看出她心情不好，虞司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给你变个魔术。”
她闻言抬头，看见他指尖捏着一枚圆圆扁扁的硬币。
他把硬币握在自己的右掌心，倏然靠近她。
将拳头绕到她脑后，带过一阵温热的风。
那一瞬间，温沁羽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比树上的桂花香气还要浓烈，还要让她难以躲避。
她脸颊一热的时候，他的手己经收了回来。
“你看。”
他把拳头摊开，光洁的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温沁羽立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转身检查树干和草地。
“诶？硬币呢？！”她心里缓和了些，转头盯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她怀疑他肯定是把硬币藏在了哪里，但她怎么都找不到。
虞司邈浅浅勾了一下唇，把另一只手握成拳伸到她脖后，收回来的时候，他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泛出银光的硬币。
“在这儿。”他说。
硬币在右手消失，在左手出现。
温沁羽不由得咦了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知道这种魔术一定是有套路的，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虞司邈把硬币在空中抛来抛去，有些散漫地笑着，“这是我的魔法，怎么能告诉你。”
“哪有什么魔法，这种小把戏，上网一搜就知道了。”她实话实说，语气干巴巴的。
他一听，微挑了挑眉，“温沁羽，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变魔术逗你开心，你还拆我台啊？”
他语调闲闲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厚，像是宠溺。
温沁羽听得心跳都猛然漏了一拍。
她深呼了一口气，柔声道，“谢谢了。”
他对别的女生没有好脸，却还会变魔术逗她开心。
她用小心翼翼地眼神去打量他的脸。
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送给你。”他忽然把硬币递过来。
温沁羽愣了愣。
虞司邈搞神秘，她一会儿一定要上网搜搜，学会这个‘拙劣’的魔术。
她纤细的手指伸过去。
他安静看着她的动作。
拿走硬币的时候，她微凉的指尖在自己手心划过，痒痒的。
虞司邈立刻收回了手，站起身。
礼堂那边一阵喧闹，听起来己经结束了。
“校庆结束了。”他沉声道。
这句话让沉浸在轻松氛围里的温沁羽，一下就抽离出来。
她知道程琦玥去告老师了。
下药这事，她没有证据。
跟强哥绑架她是一个性质，哪怕她知道是谁干的也掰扯不清。
但两个女生斗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果不其然。
第二天，徐老师就请了双方的家长过来。
奶奶跟叶照秋一起进了办公室。
她一个拾荒老太，却在贵妇叶照秋的面前趾高气昂。
徐老师也觉得奇怪。
明明是温沁羽先动的手，程太太居然不追究，反倒说只是两个孩子瞎胡闹。
最后徐老师决定，批评两个女孩一顿，停课一周反省。
…
温沁羽跟程琦玥站在走廊外。
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此处只有她们俩人。
可后者依旧不放过任何出言挑衅的机会。
“看到了么？我的母亲是程氏集团总裁夫人，你奶奶不过一个拾荒的老太婆。你打了我就能占上风吗？你们这对穷酸祖孙，永远也改变不了卑劣低贱的基因！”
温沁羽抬起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得意的脸，她觉得很无语。
上一世自己没见过程太太，她承认程太太确实优雅貌美，举手投足都是贵妇气质。
看上去是个善良的人，怎么就教出程琦玥这样的女儿？
“怎么，你还不服气？”程琦玥挑眉不屑道，“这可是在办公室门口，莫非你还想动手？这次是停课，下回可就是开除了！”
“哈哈~我还真想看看你被开除之后，那个老太婆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求学校求老师给你一个机会的模样呢~”
“呵。”
温沁羽也笑了，她低低的声音明明很轻柔，却让人觉得阴恻恻的。
“你说的真对，反正下一次都会被开除，你要是再敢找我的麻烦，我就把你往死里揍，不从你身上弄几块肉下来，绝不罢休！”
她眼里透出无尽的恨意，还带着淡淡杀气。
程琦玥眸子里的得意敛去。
一时都不明白，她怎么能有这种眼神。
不过很快，笑容又出现在了程琦玥脸上。
“温沁羽，你说什么呢？”
徐老师从办公室出来，身后还跟着双方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