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次他用力甩开莉莎的手,高高举起手臂。
诺莱泽微微皱眉:“有什么事吗?”
“李九宁获得了最高级表彰,他会因为这个逃脱罪名吗?”宋西山大声询问,让在场的天使听得很清楚。
“你在干什么?”莉莎终于忍不住开口。
“……”
“就算是最高表彰,也不能跟叛徒的罪名相比。”
莉莎的话也是其他天使要说的话,圣堂不可能因为一个表彰就放过罪孽如此深重的天使。
宋西山就算要为李九宁挽尊,搬出表彰为理由也不行。
面对大家的视线,宋西山像是意识到自己错误,一脸窘迫地转身背对他们。莉莎愣了愣,也跟着转身。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台上的诺莱泽也想笑,但是忍住了。
既然宋西山说到了这件事,他不如顺势再演一出戏,拔高自己的地位。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诺莱泽将羊皮纸卷起,声音柔和不少,“李九宁毕竟是我们骄傲的一份子。他变成这样,我也于心不忍。”
说着,诺莱泽转身走到李九宁面前,笑容温和:
“如果你真的还带有信仰,就表现给大家看,我还是愿意替你做主的。”
言下之意,就是下跪。
李九宁向诺莱泽双膝跪下,并且向他求饶,诺莱泽心情爽了,在圣地给这座教堂回信时不介意写上两句好话。
所有人都在看着李九宁,他像是被冻在了冰中,没有任何反应。宋西山也忍不住回头,但是很快就被莉莎扭回去。
等了一会,李九宁才有动作,“表现……是吗?我明白了。”
诺莱泽嘴角扬起,下一句台词早就酝酿好:
“来,跪下,向主忏悔吧。”
下个瞬间,李九宁挣脱守卫的禁锢,向前踏出重重一步,拳头狠狠招呼到了诺莱泽脸上。
“下跪,你也配?”
众人倒吸一口气,摔倒的诺莱泽更是怒火中烧,差点就忍不住要当场爆发。
爬起来后他盯着李九宁看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动,冷哼一声:“无可救药的叛徒,把他关回去,加强看守。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去见他。”
如果谁敢违抗,诺莱泽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答案:同罪!
83.断头饭?
回到办公室,诺莱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在桌上捶了一拳。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李九宁居然还这么有精神。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天使的面,诺莱泽早就忍不住拔剑将他砍了。
最让他气愤的是,李九宁被带下去时的表情。
那完全不像是一个囚犯该有的表情,好像在给了诺莱泽一拳后他才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越想越气,诺莱泽放在桌上的拳头青筋爆凸,怒火随时都会发泄出来。
干脆秘密解决掉李九宁算了,如果是按照天国教会的律条,还让他死得太彻底。
让诺莱泽亲自下手,可不会轻易让李九宁闭眼,而是要看着他在痛苦和求饶之中丧命。
“诺莱泽大人,你没事吧?”
肯纳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下子将诺莱泽的怒火压了下去。
“没事,就是让我感到很意外而已。”
“李九宁就是那种人,直来直往,有时候还会发疯。”
“他那已经不是发疯能够解释的了,李九宁身为天使完全堕落,变成了与恶魔为伍的败类。”
话说得很难听,肯纳德看着他的背影,几度犹豫后还是开口:
“我有个疑问。”
“说吧。”诺莱泽在办公位坐下,神色柔和不少。
“李九宁与恶魔合作的事情,我想再派人去调查一下。希望你能宽限几日。”
听到这话,诺莱泽抬眼看他,“没有什么好调查,你们看到的就是真相。与李九宁合作的那个恶魔被我斩杀,尸体灰飞烟灭了。”
“这样还挺麻烦的……”肯纳德微微皱眉,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诺莱泽的表情又变得低沉,“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没有,就是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意外就是这么突然。”肯纳德义正言辞,“我记得我比你年长十岁左右,经历的意外比你想象中还多。”
这不是资历能够解释的吧?
肯纳德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而是保持沉默。他很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诺莱泽都不会透露一点信息。
“还站着干什么,你没自己的岗位吗?”
我的岗位被你霸占了。
心里这么想,肯纳德却退出办公室,径直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门口站着两名天使,见到来者是肯纳德,都先打起招呼。
“让我进去。”肯纳德单刀直入。
“那个……检察官大人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我是你们的队长,难道我也会跟李九宁一样背叛教会吗?”
即便被架空,肯纳德的威严依旧留在他们心中,只要被他严厉的眼神看一下,他们就不禁挺直腰背。
“放我进去。”
“明白,队长。”
靠着昔日在教堂里打通的关系和树立的威严,肯纳德进入地牢后,很轻松地就从撇开其他守卫,来到李九宁的牢房门口。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角,李九宁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拳头,五指不停张合。
扭头看到来者,他微微动容,“我还以为队长不会来看我呢。”
“你可别指望我给你开后门,这种情况我根本救不了你。”
肯纳德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堂负责人,根本没有撼动教会律条的能力。
他的声音很大,大得其他守卫都能听见,给了他们一剂安心药,不再那么关注牢房门口。
见自己的话起效了,肯纳德压低声音:“我来,是问你问题的。”
“队长你问吧。”
“你真的在勾结恶魔吗?”
肯纳德的意思很明显了,这起意外疑点太多,诺莱泽态度坚决,他只能从李九宁身上找到突破口。
在众人面前没法说出真相,眼下只有他们在交谈,肯纳德希望从李九宁口中听到真相。
只要李九宁否认,他就能想办法寻找事件的转机。
李九宁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望天花板,有些出神。
跟恶魔谈恋爱算是勾结吗?
我跟木白一起作战过,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好战友。如此想来,答案就很明显了。
“真的。”
肯纳德立即瞪大了眼,“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李九宁微微抿嘴,“如果可以,我还想再见她一面,这样死也能死得安心。”
肯纳德面色连连变幻,数度张口又闭上,最终重重叹息。
“连我都看不透你了。”
“不是队长你让我说真心话的吗?”李九宁微微一笑,表现得很无辜,“我跟她关系很好,而且也不后悔。”
眼中闪烁的光比起叛徒,更像是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