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京被苏氏的话气的头脑晕眩。
“还想银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蓝氏将齐书的名声闹臭了你才高兴?”
苏氏满眼的不甘心,“那石头又不是朝安分家后得的,理应上交家里。我虽是他的后娘,可他这么多年在陆家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和他爹做的,他喊我娘,那我便是他的娘,哪有分家前的东西不给自己娘给媳妇儿的?”
“他是陆家的老大,他这当大哥的把银子给了外人,他想过他娘和他爹没?想过他的弟弟妹妹没有?家宝念书要银子,齐书现在也要银子,珍珠要看人家,他怎么就不想想?”
李招娣小声附和道:“就是。”
陆有京真是被苏氏那不要脸的话给气的脸红脖子粗,知道同她们俩说不通,还是那句,“等朝安她们回来吧!”
苏氏冷哼一声,气鼓鼓的。
等那个孽子回来,看她怎么教训他!
那卖石头的银子,都该是她的,就当还她前些年那些被吃掉的粮食。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所有人都认为蓝月不过是吓唬人,所有人都认为蓝月一介妇人就算跑到县学也进不去,所有人也都认为追出去的陆朝安能将蓝月拦下。
陆朝安和陆忠、孙元是第一批追出去的。
三人的速度不慢,牛车的速度也不慢,但牛拉着板车,板车上还有三个壮年男子,蓝月骑着速度骡子早己跑远。
第二波是陆有京的儿子陆书全,陆大财和王康,因为陆大财的磨蹭,速度更慢,别说追蓝月了,就是追陆朝安都没有追上。
骡子跑得快,不到半个时辰,蓝月就抵达了县城。
途中,她就从空间里拿了些铜板和散碎银子。
进了城,把骡子寄存了,蓝月一路往县学快步跑去。
待看到县学的大门,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把鞋底在山上蹭到的泥刮干净,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朝着县学走去。
县学的大门开着的,有专人把守,也有打杂的小厮。
蓝月踏上县学大门口的台阶,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一位身穿短打的看门大爷给拦住了。
“哎哎哎,你是谁啊,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往里面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县学?”
这里是县学,哪怕是在这里看门的大爷,脸上也透着一股子的自傲。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蓝月脸上透着笑,又摸出几枚铜板塞了过去,“这位老人家,我是今年新进童生郎陆齐书的,嫂子。”
“嫂子”这个自称让蓝月过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好些日子没有回家,我正巧来县城抓药,顺道来看看他。婆母让我给他带了点银子,我这还要赶着回村,急着去找他,一时忘记了礼数,还望大爷您见谅。”
看门大爷的脸色好了一些:“这个时候夫子还在授课,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蓝月脸上带着伤心,“老人家,我这小叔年龄小,平日在家也是个不多话的人。我和家里人都挺担心他在县学的情况。您能带我到他读书的课堂吗?”
“我就在外面看一眼,看看他适应不适应,回去我也好跟家里人说。”
“这、这不行,县学不是你一介妇人能够进去的。”
蓝月又塞了些银子过去,“还请您老人家能给个方便,我就悄悄看一眼就好,晚辈先谢过您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那婆母并在床上还在担心小叔,我看了也好跟家里人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大爷感慨道:“那好吧,我带你悄悄进去,你从远处看一眼之后就要离开,见着人了注意躲藏。”
蓝月行李,“谢谢您。”
进去的路上,蓝月问了大爷的名讳,得知大爷姓赵,等到了能看到学子的课堂外的角落,蓝月己经称呼对方‘赵伯’,对方称呼她‘蓝娘子’。
停下,赵伯指着前方的屋子说:“就是那里。”
课堂的窗户开着,蓝月假装往前走了几步要看陆齐书。
看她朝着课堂方向走,赵伯赶紧小声喊道:“蓝娘子,不能再走了,回来。”
课堂的大门开着,从蓝月的方向能看到夫子正在里面授课,站了会,她扭头对赵伯道歉行礼,“赵伯,对不住,我刚刚骗了您,我来这里是找夫子评理的。”
“啊?”
还不待赵伯回应,蓝月就在赵伯惊恐的目光中大步走到了课堂门口,课堂内的学子们发现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授课的夫子也停了下来。
夫子放下手里的文章,扭头蹙眉问道:“你是谁?为何传入县学课堂?”
赵伯一个激灵跑上前就要把蓝月拽走,蓝月突然大步跨进课堂,朝上首西十左右的夫子行礼,然后不卑不亢的大声说道:“夫子,晚辈是特地来找您的。我这件事现在只能找夫子您来评理,论断。”
课堂内顿时全体哗然,年轻的学子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陆齐书坐在第三排的中间,他没有见过蓝月,嫌恶的看着前方的女子,只想让人将这不明事理的妇人赶出学堂,免得玷污了学堂。
赵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急忙开口:“成夫子,这位娘子说是来看......”
成夫子抬手阻拦了赵伯剩下的话,对蓝月道:“你有事该去找你家中长辈或族中长老,你一介妇人跑到县学来闹,成何体统,把这县学当成了你家宗祠不成?”
“有事确实该找家中长辈或族中长老,可俗话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晚辈家中长辈和族中长老都偏袒某一个人,晚辈现在要么去衙门,要么来找夫子您。”
蓝月看了下面众位学子,郑重道:“来找夫子您,是因为这件事情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就坐在这间课堂内,那个人是先生您的学生。晚辈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骗赵伯闯学堂找夫子您评理。”
“轰——”
课堂内议论的声音更大。
成夫子放下手中的书,课堂内瞬间安静,但每一个人脸上都闪现出浓浓的八卦之情。
这个时候,隔壁另一间课堂的师生听到了动静,那间课堂里的管夫子从课堂里走了出来,扬声问道:“成师兄,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