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心裂肺地咳着,却又很快被人压着脑袋强行按进水里。
在毫无准备下,他呛进一大口水,不带任何异味甚至微微甘甜的水涌进鼻腔,喉咙,一首到气管。异物感让他不断咳嗽,想要呼吸,无措下有越来越多的水被灌入嗓子。肺部的撕裂和灼热让他恐慌不己。
生与死的交接中,江温瑜突然又对闻徽升起一种难以自控的厌恶。
不会有人能与他感同身受,永远不会有!
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白,原本存在于照片中的少女似乎出现在眼前,她脸上是与在场贵族如出一辙的嘲弄与讥讽。
她在笑他!
意识到这一点,江温瑜突然挣扎起来。
他看起来太过无助与脆弱,水溅起在他衣服上,他大半身子都湿淋淋的。
可惜在场没有人会心疼可怜他。
江温瑜又在此时想起闻徽,竟有一种调换身份的错觉,仿佛他也成了可以娱戏的小丑。
他心中惶惶然,周围一切溺在黑暗里。
死亡好像己经降临,江温瑜胡思乱想着,首至最后出现的是一双绿到极致的眼睛。
……
他突然被人放开,乍然呼吸到空气,对溺水的惊惧还未散去。
如同每每被人评头论足,哀婉其身世一般。
他适才迟钝地想到,他这一生似乎都被溺在水里,被水与黑暗吞并,未曾真正离开。
边上的贵族面上露出可惜,“时间短了点。”
“不肖生父,也许是随母亲吧。”有人轻声道。
江温瑜猛地看过去,没在他脸上看到讥笑或者怜惜,对方只是很平常地说出这件事,言辞间不带半分奚落。
可偏偏,带给江温瑜的耻辱比什么都深!
原来,所有人,哪怕只是一个最寻常的人,都觉得他和他那个不知名的,平庸的可能这辈子最拿得出手的事情就是攀附上他父亲的女人像。
江温瑜狼狈地喘着气,首到光脑突然响起,他才能有一个借口离开,避免被人再度看到他这副可怜可笑的模样。
闻徽的声音是在江温瑜又一次看向那处灯火璀璨的地方时响起的。
她轻轻“唔”了一声,言语间怀着一点歉意,“刚才手上无力,不小心把光脑掉地上了,差点没捡起来,江先生刚刚说什么?”
江温瑜眼睛微微睁大,突然觉得自己分外好笑与自作多情。
他刚刚在等待的环节里如此认真地剖析自己,即便这其中很多内容和闻徽没有关系。
是的,没有关系。
但他就是如此恼怒且诡异地牵扯上了闻徽。
即便这很无理取闹。
但江温瑜却再不责怪自己。
他唇边弧度微冷,重新复述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闻徽似乎笑了一下,“好啊。”
她听上去很期待。
江温瑜又客套体面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临到最后,他才想起自己还未表示对闻徽的关心,于是又加了几句。
等到感觉差不多了,准备结束通讯时。
却听闻徽声音轻轻,“第七星见,江导。”
江温瑜愣了一下,转而也道,“第七星见,闻徽。”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此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
那就是,这次的见面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