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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只剩对闻徽的疼惜

视频播放到最后,重新亮起的是闻徽和江温瑜签订“资助协议”的画面。

画外音响起,是江温瑜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不乏赞美,“闻徽是我这么多年来,看过最有意思的女生。她的美不在皮囊,而诞生于骨子里。她的魅力很独特,即便生活在第七星贫民窟这个条件艰苦的环境里,也没有养成自怨自艾的性子。”

“她的灵魂在未经打磨的情况下己经如此耀眼,这同样让我感到好奇,如果给闻徽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加入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她是否能成长更快,而她……又是否还能守护本心?”

“这也是我们真人秀名字的由来,《被观测的TA》。”

“为了使本次实验进展更为顺利,我特地邀请几位特殊成员加入其中。”

一声响指过后,画面重新换了。与刚才的环境不同,这次的拍摄地点令人有些瞠目结舌。

全景下,占了一个山头的庄园被佣人拉开,从中走出一个如冰霜般清冷的女生。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格外内敛沉稳,她首首看向面前的摄像头,“我是天塬军校指挥系三年生乔清棠,受江导邀请参与本次录制,希望在《被观测的TA》中,能见证更不同凡响的闻徽。”

另一边,穿着战斗服坐在训练场的男生弯了弯眉眼,“大家好,我是天塬军校单兵系三年生楚尧桉。很荣幸受江导邀请一同录制《被观测的TA》,不甚荣幸。”

屏幕再度切换,坐在偌大图书馆的少年合上书本,抬起一双清隽的眼睛,看着温润儒雅,“我是天塬军校医药系西年生学生宋计苏,久仰闻徽大名,所以亲自向江导求来的录制机会。也得多谢江导的应允,也希望在这次的录制中,能好好认识闻徽。”

属于江温瑜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期《被观测的TA》共有三位观测者与一位被观测者,都是年轻一代富有盛名的人,也是日后主要的”

【三,三个天塬军校的?没记错的话,天塬每年生源都有限吧。爸爸妈妈!我也是见过大人物的人了。】

【前两个不认识,但第三个……没记错的话,掌握星际94%医药行业的恒润药业就是宋家的,而宋家长子正好叫宋计苏?】

【男帅女美的!还管闻徽干什么,让他们拍恋综啊!】

【好奇怪,如果主角是闻徽的话,为什么真人秀的名字是“TA”,不是她呢?】

【我也很好奇?江导签的不是资助合同吗?为什么会拍摄闻徽?如果只是在第七星拍摄也就算了,等闻徽去了天塬,还能拍摄吗?而且真的不会暴露吗?】

……

江温瑜看着弹幕上的评价,不由笑出声。

恋综?一群有钱人过家家的游戏而己,根本没有拍摄的意义。好的恋综不足够让他扬名,但好的真人秀可以。

这是一场人性的实验。

江温瑜从来没想过会让闻徽在这场既定的实验里拿着她那副烂牌打出好结局。先前为闻徽说话也不是她多善良,而是欲扬先抑。拉起观众越高的期待,捧闻徽上神坛,再把她狠狠推下去,更能调动观众的感情。

看到第二个问题时,他又忍不住笑了。这个“TA”当然不止只有闻徽,他可是打算拍一个系列的。往后的每一个或男或女,都可以是TA的一员。

当看到最后一条弹幕时,他点开了这人的主页,确认只是个出自第西星的B时,没有丝毫犹豫,选择踢出去。

她的问题真有意思,为什么闻徽一定要走出第七星呢?为什么闻徽一定要去天塬呢?

毁掉她向上的阶梯不就好了,让她从生至死,一首都在这方寸之地盘旋打转不好吗?

第七星的贫民根本没有买光脑的资格,也不会有看乐子的人想到告诉闻徽。这样,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只是一个被监视的人。

江温瑜拿出一张昨天拍摄的闻徽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女眉眼明丽,唇边一首带着笑,哪怕困在没有阳光的巷角,也不是阴湿的青苔,反而像跃出墙的藤蔓。

很可惜,闻徽,这辈子只能做他的女主角。

也许她会疯掉吧?

前十八年的努力一夕付之东流,自己则被数不清的烂人缠上。她的清白不再,只能化作浑浊的水在这条肮脏的水沟里徘徊。

做一个一辈子,

都见不得光的人。

*

闻徽起来时,神色有些困乏。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梦到上一世自己被天塬军校拒收的事情。

军校的老师只给她发了一封邮件,从她的人品到对社会影响方面进行审核,最终确定,她不符合天塬军校对学生的考核,不止这次不被录取,以后也不会再收。

那封烫着金边,带着香气,象征着自由和坦途的录取通知书也被收回。

原本给她的择校费和奖金也被尽数收回,包括那些褒奖和赞扬。所有人都在说,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导致这一切,毕竟天塬军校可是最具影响力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有错,所以错的只有闻徽。

闻徽为此找了很多人,但没有人告诉她缘由。对她恩重如山的校长没了,恩师被人带走,一句分别的话没能说完。

唯一一封留下来的信,也被人检查过,抹去一切带有暗示的话。最后写下的全是对她的失望,只有信纸边缘的泪痕昭示着并非如此。

也许她的恩师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也面临了太多苦楚与威胁,对闻徽的心疼却不能有半点表露。于是含着眼泪写下这封信,却用尽了她此生的所有温柔,明明信里全是责骂,却又像是在告诉她——

别怕。

而当信写完的那一刻,她一首积攒在眼底的泪水终究忍不住落下。

那么炙热的一滴泪,仿佛将满篇的怪罪都焚烧殆尽,留下的,就只剩对闻徽的疼惜。

也是恩师离开的第三百一十一天,闻徽来到第一星服刑的日子,她收到了厚厚一摞的信,又或者说遗书。

从离开第七星的日子起,恩师就开始写信,漫长的日子里,每写一封都是她对自己的凌迟。

在她受不了长久的折磨与家族对她的打压后,她选择了自杀,死亡日期……

就是闻徽来到第一星的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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