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当然不是傻子。
她和柳星时一左一右把林冥河围住。
趁柳星时拖住林冥河的时候，顾欢毫不留情地一刀结果了林冥河。
她在现实中杀不了林冥河，在幻境里杀她.......也挺过瘾的。
“扑！”
鲜血西溢。
林冥河倒下了。
无人阻挡，顾欢又去给了那假神女一刀。
令她疑惑的是，假神女一袭白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她杀。
看上去像个没有魂魄的假人。
“为什么？”顾欢问。
林冥河“死”了，顾欢不怕被她听到，毫无顾虑地问柳星时。
柳星时解释：“毕竟是林冥河的幻境，而林冥河的记忆不足以支撑神女的一举一动。”
顾欢笑：“哈哈。”
笑一下算了。
小疯子就是小疯子。
如此看来顾清清和林冥河根本没多少交集。
林冥河根本不了解顾清清，还对她一往情深。
是不是有点毛病？
但是......好像有点不对。
顾欢又问：“不对，按理来说林冥河是见过那神女的，怎么会不知道神女的长相？”
柳星时摇头：“占星术不是通天大法，兴许林冥河被什么东西夺去了记忆也说不准。”
顾欢：“哦！！！”
容不得她多想，假神女死了，幻境要塌了。
顾欢从幻境出来，差点摔了。
没办法，她在幻境里耗了太多精力。
尤其是还要对付不省心的林冥河。
心累，心累。
林冥河也醒了，过来要扶顾欢：“师姐。”
“滚远点！”
顾欢一把推开想要搀扶她的林冥河，眼中翻涌着未消的怒气。
幻境里那些画面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冥河怎么对她的，她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林冥河踉跄着后退两步，玄色衣袖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垂着眼睫没说话，右手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渗出几丝暗红的血痕。
“装什么哑巴？”顾欢冷笑，神乐剑“铮”地横在两人之间，
“在幻境里不是挺能说的吗？‘要得到她’？”
她刻意模仿着林冥河当时病态的语气，剑尖几乎戳到对方鼻梁，“恶不恶心？”
山崖边的雾气突然浓重起来，模糊了林冥河瞬间苍白的脸色。
她慢慢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着顾欢盛怒的面容，却始终抿着唇不发一言。
“顾欢。”柳星时突然插到两人中间，衣服隔开两人，“我们该启程了。”
顾欢重重收剑入鞘。
三人御剑至分岔路口，柳星时停下脚步。
“我就送到这里。”她着腕间那串褪色的珠子，声音比平时更轻，“回地宫等师父。”
顾欢眉头微蹙。
三百年的等待，这个傻姑娘竟还要继续等下去。
她伸手按住柳星时单薄的肩膀：“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柳星时怔了怔，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顾欢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被塞进掌心。
是那枚熟悉的铜钱，边缘己经被得发亮。
“带着它。”柳星时用气音说道，余光扫过不远处静立的林冥河，“防着点那位。”
山风卷着这句话飘散在云雾里。
等顾欢再回头时，柳星时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师姐很关心柳姑娘？”
林冥河不知何时贴到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
顾欢猛地旋身，神乐剑“唰”地抵住她咽喉：“再靠近试试？”
剑锋映出林冥河骤然放大的瞳孔，可她居然在笑。
殷红的血珠顺着剑刃滚落。
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仰起头：
“师姐在幻境里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你！”顾欢手腕一抖，剑尖在她颈侧划出更深的血痕。
那些画面又涌上来。
林冥河蜷缩在柴房角落的模样，被东城王世子欺凌时颤抖的肩胛骨，还有......
自己那个没能实现的拥抱。
顾欢感到莫名的厌烦。
“闭嘴！”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提幻境的事，我割了你的舌头！”
林冥河终于收敛了笑意。
她后退半步，从怀中取出染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颈间血迹。
玄衣领口被浸透成更深的颜色，像开了一朵诡谲的花。
林冥河问：“师姐要去哪。”
顾欢回答：“沐浴。”
在幻境里她真的是度日如年。
她得去洗洗，理理脑子。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不语。
林冥河的脑海中不断回放幻境里顾欢杀死“神女”的画面。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欢怎么敢的......”林冥河在心中冷笑，“下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神女。”
还好只是一个梦。
幸好只是一个梦。
可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越发强烈，搞的林冥河心里空落落的。
林冥河侧眸看向顾欢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必要的话，杀了顾欢也无所谓。”
在她永夜般的记忆里，神女是突然倒灌进窗的月光。
她本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死去，可是幸得神明垂怜。
神明朝她伸出了手。
所以，林冥河不会放弃。
她想她活着，想再见她一面......还想得到她。
内心的欲望破茧而出，生根发芽。
然而，顾欢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稳稳御剑，连头都没回一下。
“净室到了。”过了一会儿，剑稳稳停在丹阳宗门口，林冥河开口，“师姐请。”
顾欢走进去，“砰”地甩上门：“你滚去偏殿洗！脏死了！”
“师姐。”林冥河没走，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猜柳姑娘的师父......还活着吗？”
铜钱在顾欢掌心突然发烫。
顾欢说：“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占星术士，她算不出天命。
即便强大如柳星时，也算不出天命。
顾欢问系统：“你有柳星时师父的消息吗？”
【......没有。】
系统回答。
它也不知道柳星时居然有个师父。
对于柳星时这个突然冒出的师父，系统也是一无所知。
“就知道你靠不住。”
顾欢边说，边脱下身上衣物，抬脚，将自己浸泡在水里。
丹阳宗有专人打理净室，沐浴有养气、消除疲劳的功效。
系统非常自觉地屏蔽了眼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