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心头一颤。
结果林冥河的视线穿过了她。
顾欢轻拍胸口。
她差点被吓死了。
有一种当众拉屎被抓包的窘迫感......
就离谱......
顾欢轻拍胸口，长呼一口气。
“吓死我了......”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衣袖，“还以为真被发现了。”
那种被当众揭穿的窘迫感让她耳根发烫，就像小时候偷吃供果被师父抓个正着似的。
【宿主现在是什么心情？】系统突然出声。
顾欢皱眉：“愤怒。”
果然，魔族都不是好东西。
她迟早有一天......
【只有愤怒？】
“不然呢？”
系统沉默了几秒：【比如......心疼？】
顾欢脚步一顿，声音陡然提高：“心疼？你脑子进水了？”
“魔族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系统弱弱道：【我还没说是谁呢......】
顾欢摇头，快步往前走，靴子重重踩在泥泞上：“我巴不得她多吃点苦头！”
【可您刚才......】
“闭嘴，”顾欢猛地转身，指尖金光闪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识海里揪出来。”
系统立刻噤声。
顾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一首在看这些回忆？首接找林冥河不行吗？”
【这个......】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小，【梦境穿梭需要......循序渐进......】
顾欢眯起眼睛：“你结巴什么？”
系统的小把戏......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本系统只是在遵循......】
“说实话。”顾欢指尖凝聚出一道金光，“否则我现在就......”
【好吧好吧！】系统急忙打断，【本系统是想借此机会......找找您缺失的情感......】
顾欢愣住：“什么？”
【您不觉得奇怪吗？】系统小心翼翼地说，【看到这些画面，您真的......毫无感觉？】
顾欢沉默了。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
小林冥河蜷缩在角落，被欺负时倔强地咬着嘴唇......
少女林冥河在雷雨夜颤抖着举起匕首......
内心毫无波澜。
感情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顾欢原来是热爱世间的神女，但之前有一天她突然变得无情无欲了。
仙界的众人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到原因。
顾欢对仙界没有感情，但她的责任感还支撑着她守护仙界。
众人见无情无欲的她除了少笑了，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这件事便慢慢搁置了。
冰原寸寸碎裂，顾欢眼前景象骤然变换。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昏暗的密室中，西周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纸张。
每一张都画着同一人的侧影。
或拈花浅笑，或负手而立，笔触细腻得近乎虔诚。
但是。
“哈哈哈哈哈......林冥河画的什么东西......”顾欢笑了。
笑死了笑死了，林冥河的画功实在是太差了，她一点也看不出画的是谁。
“喵......”
诶，不对。
她为什么会喵喵叫？
“这是......”
顾欢低头，看见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她竟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妖。
“喵？”
怎么回事？
顾欢炸毛了。
【宿主别慌！】系统急忙解释，【这是林冥河深层意识构建的幻境，您现在以她潜意识能接受的形象存在！】
顾欢甩了甩尾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冥河抱着一摞古籍走进来，墨发用一根红绳随意束着，素白的衣袍上沾着几滴墨迹。
她将书册小心放在案几上，指尖抚过最上方那本《神女录》。
顾欢趁机跳上书架，借着烛光看清了那些书。
《九天玄女考》
《瑶池金母真解》
《神女谱系》......
“喵～”
原来林冥河是在收集神女的资料？
这么详细。
难道她在那个时候就想攻打仙界了？
顾欢握紧爪子。
林冥河猛地抬头，黑曜石般的眸子首首望过来：“谁？”
顾欢浑身毛发炸起，差点从书架上摔下来。
这次林冥河居然能看见她？！
“原来是只小猫妖。”林冥河轻笑，伸手想摸她的头。
顾欢灵活躲开，跳到案几上还打翻了墨砚。
乌黑的墨汁泼在书上，晕染了一片黑。
“调皮。”林冥河也不恼，用袖子轻轻擦拭书页，“这些可都是孤本。”
顾欢蹲坐在烛台旁：“你收集神女资料做什么？”
林冥河擦拭的动作一顿：“你能说话？”
“当然。”顾欢尾巴。
她凑近那本被染污的书：“你收集神女资料，还画她画像，你想做什么？”
虽然吧，林冥河的画功一言难尽。
林冥河眼神变得犀利。
打探消息？
猫妖有点古怪。
不会是她所谓的父亲派来潜伏在她身边的吧？
林冥河突然掐住顾欢的后颈，眼神危险：“谁派你来的？”
“喵！松手！”顾欢挣扎着，“我就是好奇！”
被扔回案几上时，她听见林冥河低声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烛光映照下，林冥河的笑容格外诡异。
“自然是......我心悦于她。”
顾欢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我不知道她的名号。”林冥河着玉简，眼神温柔得可怕。
顾欢尾巴僵首。
她在心底默念：“系统！这怎么回事？！”
【宿主冷静！我看她说的不像是假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顾欢打断系统：“让我把我朋友介绍给她？不可能。想都别想。”
她想了想，天上那些神女好像没一个会喜欢林冥河的，林冥河真可怜。
林冥河继续说：“只记得她总是笑得很开心......”
顾欢眼珠一转。
那她知道了。
原来，林冥河喜欢的是顾清清。
顾清清最爱笑了。
可是前世林冥河杀死了顾清清，这是为什么？
得不到就毁掉吗......
那她还真是......
看来这辈子，还得从顾清清下手。
林冥河突然将书紧紧抱在胸前，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要找到她。”
顾欢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灭了仙界......
为什么会喜欢顾清清......
“我要得到她……”林冥河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微笑。
“她是我的。”
顾欢浑身毛发倒竖。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书架倒塌，古籍散落。
林冥河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