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全局第七分局的地下档案室里，阿厉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划过泛黄的卷宗。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在冷光中弥漫。他的目光突然定在2018年6月的出入境记录上——就在梁文"死亡"前三个月，烈焰帮的五名骨干成员频繁往返于东南亚某岛国，而那个国家正是境外神秘组织"影蚀"的总部所在地。
"果然有问题。"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金属镜框在指纹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档案柜最底层的加密文件显示，1号项目的核心算法早在七年前就出现在黑市交易清单中，而卖家的代号赫然是"凤凰"。
监控屏幕突然闪烁，画面里欧阳清欢正站在秘密基地的落地窗前。她穿着浅蓝毛衣，发尾随意扎成松散的马尾，对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发呆。阿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新打印的照片塞进档案袋。那张偷拍的照片上，梁文戴着实验室护目镜，嘴角挂着温柔的笑，而欧阳清欢举着培养皿，眼里盛满星辰。
秘密基地的生活如同被按下循环键。每日清晨，欧阳清欢都会在电子围栏允许的范围内散步，看白鸽掠过灰蓝色的天空。这天她蹲下身抚摸基地里的流浪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深秋的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斜斜切进秘密基地，欧阳清欢蜷缩在窗台边，指尖无意识着玻璃上的防窥膜。她望着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探照灯，突然想起梁文曾说过的话："等有时间了，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那时他的实验室白大褂口袋里总装着她最爱的草莓硬糖，可如今那些甜蜜的承诺都化作了档案袋里冰冷的"死亡证明"。
"在想什么？"阿厉的声音裹着冬日的寒意，印记。却让她心头一颤。他倚在门框上，战术靴边还沾着今早突袭行动带回的泥渍，黑色卫衣领口露出半截蛇形刺青——那是他在烈焰帮卧底时留下的他递来一杯热可可，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她的指尖。
欧阳清欢望着杯口升腾的热气，轻声说："在想实验室里没做完的细胞培养。"她转头看向阿厉，对方睫毛上还沾着外出侦查带回的霜花，"也在想，梁文为什么......"
"他不会背叛你。"阿厉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他盯着少女眼底晃动的烛火倒影，想起洛城实验室的深夜，梁文曾红着眼眶说："清欢是我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与此同时，许志琛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邮箱里那封没有发件人的邮件静静躺着，"平安"二字用熟悉的楷体书写，末尾画着的西叶草让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点开手机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三个月前的约会——欧阳清欢穿着鹅黄色连衣裙，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下笑得灿烂。
欧阳清欢转身，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她看着阿厉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的磨损痕迹，思绪飘向去年洛城那次冒险。
阿厉在她身边坐下，金属手环不经意擦过玻璃发出轻响。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包装皱巴巴的巧克力："上次突袭据点时找到的，德国黑巧，85%纯度。"撕开锡纸的瞬间，苦涩香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我在烈焰帮的旧服务器里发现了加密文件，2019年起他们就和境外的'影蚀'组织有资金往来，3号项目的核心算法......"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早在五年前就出现在他们的研发规划里。"
欧阳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传来首升机盘旋的轰鸣，她忽然抓住阿厉的手腕："但梁文不会......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拯救癌症患者。"少女眼底泛起泪光，在月光下碎成星子，"你见过他看实验数据时的眼神，那么纯粹......"
阿厉沉默着抽出被攥得发烫的手，从背包里取出叠泛黄照片。画面里梁文穿着黑色皮衣站在仓库阴影中，身后集装箱印着"影蚀生物科技"的标志："我在他的秘密信箱里找到这些，时间是车祸前三个月。"他看着欧阳清欢骤然苍白的脸，声音放得极轻，"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些转账记录的修改痕迹......"
基地的地下实验室里，欧阳钧呈的白发在显微镜下微微发亮。他将改良后的纳米机器人样本推到李琳面前，培养皿里的银色颗粒正以诡异的规律游动："新型材料能抵御电磁干扰，但..."
"但我们需要活体实验数据。"李琳摘下护目镜，她调出卫星地图，数十个红点在城市各处闪烁，"烈焰帮的暗桩比想象中更多，上次袭击很可能是声东击西。"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阿厉本能地将欧阳清欢护在身下，防弹玻璃外炸开绚丽的火光。透过硝烟，他看见远处山巅闪过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银边眼镜，白大褂下摆随风扬起，正是本该死去的梁文。
安全屋的防爆门重重关闭时，欧阳清欢撞进一个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李琳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女儿泛红的眼角，腕间的玉镯磕在金属门框上发出清脆声响："别怕，妈妈在。"她转头看向丈夫，欧阳钧呈己经将笔记本电脑接入基地主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血丝分明。
"第三次袭击了。"欧阳钧呈敲击键盘的力度几乎要将按键按碎，"他们居然破解了三重加密定位。"他调出监控画面，画面里戴着骷髅面具的雇佣兵正用激光切割外墙，"这些战术动作...和当年烈焰帮围剿敌对帮派时如出一辙。"
阿厉迅速检查着防弹系统，战术腰带的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注意到欧阳清欢盯着监控画面的异常反应——当某中一个雇佣兵抬手擦汗时，少女的瞳孔剧烈收缩。"清欢？"他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你认识这个人？"
欧阳清欢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的左手小指...是弯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去年圣诞夜，梁文用这只手给她戴围巾时，笑着说小时候打架被打断过骨头，"和梁文的习惯动作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许志琛在自家书房反复刷新邮箱。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最新邮件依旧只有"平安"二字，末尾的西叶草图案却比上次多出一片叶子。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在地下车库发动限量版兰博基尼时，后视镜里闪过辆黑色SUV——车顶的卫星定位装置，正是影蚀组织特有的菱形设计。
秘密基地内，欧阳钧呈突然调出段被篡改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车祸当晚本该报废的实验车却完好无损地驶入烈焰帮据点："这是李琳在实验室暗格里找到的备份，梁文...或许从来就没上过那辆车。"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却擦不去眼中的血丝，"但他为什么要假死？又为什么要把3号项目拱手让人？"
阿厉握紧战术匕首，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他想起在梁文秘密信箱里找到的半截素描——画面上欧阳清欢穿着婚纱站在极光下，背面写着潦草的字迹："对不起，我的星辰。"
深夜的实验室，李琳的实验服下摆扫过超低温冰箱。她盯着培养皿里游动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将显微镜倍数调到最大。在蓝光照射下，机器人表面的纹路竟组成一串摩斯密码："L-0917"。
"钧呈！"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回荡，"3号项目的初代模型...被植入了后门程序！"欧阳钧呈冲过来时，她正用镊子夹起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看这个，和烈焰帮仓库里发现的追踪器是同一种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