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帝都裹着一层薄霜，欧阳清欢指尖着3号项目的报告封皮，落地窗将梧桐大道切割成流动的琥珀色画卷。实验室恒温25度，她后颈却渗出冷汗——这份能改写癌症治疗史的成果，此刻比任何利刃都危险。
"清欢，准备好了吗？"欧阳钧呈的白大褂扫过器械台，听诊器链子撞出细碎声响。这位国际肿瘤权威摘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显微镜般审视着女儿，"三天后的峰会......"
"爸爸，我们做了一年临床试验。"欧阳清欢转身时马尾扫过肩胛骨，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不达眼底。她知道父亲在担忧什么，那些深夜收到的匿名邮件，还有三天前突然失灵的虹膜识别系统，都在暗示平静表象下的暗流。
与此同时，二环某处私人会所的地下密室里，猩红烛火在兜帽间明灭。为首者将雪茄按进水晶烟灰缸，火星迸溅在3号项目的资料扉页："不惜一切代价。"沙哑声线里裹挟着陈年铁锈味，"尤其是欧阳清欢。"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实验室警报器三次鸣响。欧阳钧呈将女儿护在身后，看着技术人员排查系统漏洞，鬓角新添的白发刺得欧阳清欢眼眶发酸。当第七封印着骷髅图案的威胁信躺在办公桌上时，他终于拨通了加密电话。
"从今天起，你必须时刻有人陪着。"欧阳钧呈将烫金邀请函揉成皱团，指节抵在女儿肩头的力道带着颤抖，"阿厉明早到。"
欧阳清欢倚着父亲染着福尔马林气息的白大褂，手机在掌心震动。境外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西个字：等我回来。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一年前在伦敦的雨夜，那个将她护在风衣下的男人，此刻正跨越重洋奔赴而来。
北京国际机场的晨光里，阿厉摘下墨镜，军用背包肩带勒进结实的斜方肌。他在安检口与国安局同事交接时，后颈的蛇形刺青若隐若现——那是他在金三角执行任务时的印记，也是与威廉相遇的见证。
一年前的洛城，阿厉被毒枭追杀至巷尾，是梁文用手术刀抵住他后颈救下性命。"帮我守护一个人。"那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男人递来欧阳清欢的照片时，瞳孔里浮动着诡异的琥珀色，"五年为期。"
此刻他站在欧阳家别墅门前，指纹锁识别成功的瞬间，记忆突然与现实重叠。玄关处挂着的全家福里，十五岁的欧阳清欢扎着双马尾，而现在她穿着白大褂从旋转楼梯走下，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道。
"阿厉哥。"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刚触到他衣袖就被猛地拽进怀里。阿厉下巴抵着她发顶，嗅到若有若无的栀子香，与当年伦敦雨夜的气息完美重合。
深夜的书房，欧阳钧呈将最新的威胁信推到桌面中央："骷髅佣兵团的人混进了峰会筹备组。"他摘下老花镜揉着眉心，"当年威廉窃取实验室数据败露，在追捕中坠海......"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开玻璃碎裂声。
阿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过去，子弹擦着欧阳清欢耳畔钉入墙内。他反手掏出配枪时，瞥见窗帘缝隙外闪过的骷髅纹身——正是三天前监控里出现的雇佣兵标记。
"我们去安全屋！"欧阳钧呈举着霰弹枪守住门口，阿厉己经将欧阳清欢扣在身下滚进暗道，欧阳钧呈紧随其后，黑暗中她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温热的触感让某个蛰伏的念头破土而出：这次，换我主动保护你。
安全屋位于地下三层，恒温系统维持着令人发冷的18度。欧阳清欢盯着墙上的电子钟，数字跳到03:17时，阿厉终于推门而入。他战术背心上沾着血渍，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袖扣。
"是骷髅佣兵团的人。"他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下，喉结滚动的弧度让欧阳清欢想起被解剖的小白鼠，"他们知道我们所有撤离路线。"水珠顺着下颌滴进领口，在皮肤与布料间洇出深色痕迹。
欧阳清欢突然抓住他手腕，医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伤口："这是军用匕首造成的贯穿伤！"她翻出急救箱时睫毛剧烈颤动，"为什么不早说？"酒精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阿厉闷哼一声扣住她手腕。
西目相对的刹那，安全屋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红光里，阿厉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欧阳清欢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他身上硝烟与雪松交织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发酵成危险的旋涡。
"当年在洛城......"阿厉的拇指着她腕间的旧疤，那是他们初遇时挡子弹留下的印记，"我明明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他的鼻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呼吸扫过颈侧时，安全屋的警报突然撕裂寂静。
"东南方向热源十七个！"电子合成音响起的瞬间，阿厉将欧阳清欢推进密室。防爆门闭合前，她看见他举起火箭筒的身影，身后是潮水般涌来的雇佣兵，为首者摘下兜帽——那张本该葬身海底的脸，正挂着扭曲的笑意，正是骷髅佣兵团团长威廉。
密室里氧气循环系统发出细微嗡鸣，欧阳清欢握着父亲留下的加密U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屏幕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最新邮件里赫然是威廉的照片，附言只有冰冷的六个字：游戏该结束了。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在金属墙壁间回荡。阿厉的声音从战场传来，混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当年坠海是障眼法，他现在是境外组织的首席科学家......"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欧阳清欢撞开密室门时，正看见阿厉被三名雇佣兵按在墙上。军用匕首抵住他颈动脉，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她送他的护身符上——那是一年前他生日，她亲手编的红绳。
"放开他！"她举起手中U盘，金属外壳在硝烟中泛着冷光，"想要3号项目的数据，用他来换！"威廉从阴影中走出，白大褂上的血渍像绽放的罂粟花，嘴角勾起的弧度与记忆里的科学家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