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西十分,欧阳清欢的手指条件反射般按下震动的手机。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墨色月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她摸黑套上校服外套,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时,客厅餐桌上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那是妈妈凌晨西点起床熬的山药排骨粥。
教学楼的玻璃门结着薄雾,她哈出白气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高三(3)班的教室亮着零星的灯,前排几个同学己经开始背诵英语范文。欧阳清欢从帆布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手指划过昨晚用荧光笔标记的导数例题。
早读课的教室总弥漫着提神醒脑的风油精味道。欧阳清欢把英语单词本夹在课本里,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间隙偷偷背诵。
清晨的教室里永远弥漫着咖啡与油墨混杂的气息。欧阳清欢的课桌上,课本与试卷堆成小山,最显眼的位置贴着清大的明信片。课间十分钟,她常攥着英语单词本在走廊背诵,风掀起校服衣角,也吹不散她眼底的专注。偶尔与好友对视一笑,交换几颗水果糖,苦涩的日子便有了甜意。
物理课上,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老师用激光笔指着投影仪上的电路图,欧阳清欢的笔尖悬在“洛伦兹力”几个字上方迟迟未落。斜后桌的男生悄悄递来张纸条:“月考物理压轴题你会做吗?”她正要回复,突然听见粉笔头砸在讲台上的脆响,全班齐刷刷抬头,老师推了推眼镜:“欧阳清欢,你来解这道题。”
午休时间,走廊弥漫着速食泡面的味道。欧阳清欢蜷缩在楼梯拐角,就着保温杯里的温水啃面包。手机屏幕亮起,是妈妈发来的消息:“今天炖了乌鸡汤,下午课结束来校门口拿。”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喉咙突然发紧——自从上了高三,父母连说话声都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她学习。
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成了她的专属战场。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错题本上,她咬着草莓味的笔帽,将物理受力分析图画得密密麻麻。偶尔抬头,能看见操场边樱花树飘落的花瓣,恍惚间想起高二那年和朋友在树下拍的合照,那时的校服裙摆还沾着春日的阳光。
傍晚的夕阳把试卷染成暖橘色,欧阳清欢站在教室后排的书架前整理错题本。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几片枯叶飘落在她肩头。隔壁班传来吉他声,是周杰伦的《晴天》,几个女生轻声和着:“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MP3,那是中考结束时爸爸送的礼物,此刻里面存满了英语听力。
欧阳清欢把保温杯里的黑咖啡一饮而尽,在语文作文本上写下“愿以青春之名,赴时代之约”的句子。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转身递去一包润喉糖,和王佳相视一笑,又低头继续默写《赤壁赋》。
晚自习的铃声总在困意最深时响起。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欧阳清欢的草稿纸堆得老高,最上面那张写着“距离高考还有XX天”,数字每天被她用红笔划掉,像在倒计时一场奔赴。突然,整栋楼陷入黑暗,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欢呼——停电了!同学们纷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影交错间,班长林深走到讲台前,清唱了句《夜空中最亮的星》。
深夜的台灯下,草稿纸被写满又揉成团。当导数题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当文言文翻译不再磕绊,她会趴在桌上小憩片刻。梦里有樱花纷飞的未名湖,有讲台上意气风发的自己,醒来时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深夜十一点,书桌前的小台灯依然亮着。欧阳清欢对着手机视频那头正在店里忙碌的妈妈和爸爸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镜头里父母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刺得她眼眶发酸。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时,窗外的星光己经稀疏,她在便利贴上写下:“明天也要加油啊”,贴在书桌前的倒计时牌旁。
凌晨十二点,欧阳清欢把最后一道化学推断题写完。台灯的光晕里,她看见自己在桌面的倒影,眼下的青黑比昨天又重了些。打开窗户透气,夜风裹挟着远处烧烤摊的烟火气涌进来,楼下的流浪猫“喵”地叫了一声。她想起白天在食堂看见的励志横幅:“此刻打盹,你将做梦;此刻学习,你将圆梦。”
她轻轻合上笔记本,扉页上用荧光笔写着:“愿我们都能在七月盛夏,拥抱属于自己的答案。”远处的钟楼传来报时声,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台灯开始预习明天的课程——高三的每一天,都是平凡又滚烫的征程。
体育课成了难得的喘息。她和同学们在跑道上肆意奔跑,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班主任总说:“高三是场马拉松。”而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一步一步跑向终点,不疾不徐,稳扎稳打。
模考成绩起起落落,她把每一张试卷仔细分析,错题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见证着成长。家长会后,母亲轻轻抱住她:“尽力就好。”那一刻,所有委屈与压力化作泪水,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为了爱她的人,更为了心中的理想。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欧阳清欢在日记里写道:“高三不是苦役,是向着光的跋涉。”晨光熹微时的晨读,深夜里的挑灯夜战,那些咬牙坚持的瞬间,终将在六月绽放成最绚烂的花。
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却又在每一个咬牙坚持的瞬间慢成永恒。进入高三后许志琛就很少来找清欢了,他们有了默契,她要努力冲刺高考,他要努力冲刺业绩,都想在最好的时刻做出最优的成绩,欧阳清欢知道,这段浸满汗水与希望的时光,终将成为青春最闪耀的勋章。